三下江南:告密者_张宝瑞(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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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就别提以前的事了。”楚春晓用筷子夹了黄花鱼的鱼头,丢到楚雄飞的碟子里。

  楚雄飞又说下去,“小梅,你堂姐小雪是个很有内秀的女人,不用打扮,就很动人。秋晓死活是看上她了,他们经常粘在一起;可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办结婚的酒席,我可不许他们先穿一条裤子!我可是老八板儿,别喜糖还没吃呢,就弄出个大胖小子出来!”

  “爸,您老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只要我雪姐跟哥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就全齐了。”

  楚雄飞瞟了一眼金陵梅,“这事要成了,你就是红娘,咱们就是亲戚了,好,为红娘干杯!为亲戚干杯!”说完,他又一饮而尽。

  金陵梅也一饮而尽。

  楚春晓用勺盛起一勺凉拌黄瓜放到金陵梅的碟里,说:“梅姐,吃点菜,爽爽口。”

  楚雄飞见警卫员小黄吃饭有点拘谨,说道:“小黄,你吃饭怎么跟大姑娘上花轿一样?来,大口大口地喝酒,大碗大碗地吃肉,这才像个战士。”

  小黄连喝了两杯酒,脸色飞红,他是个喝酒上脸的人。

  “再喝一杯,这可是茅台酒,上等好酒,中南海里拿来的。”

  小黄站起来,苦笑着说:“首长,我再喝,可就没规矩了。”

  “要什么规矩?在我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给你两个姐姐敬一杯,然后再给你秋凉哥敬一杯!”楚雄飞又像发命令似的喝道:“坐下!”

  小黄红着脸,举着酒杯对楚春晓和金陵梅说:“春晓姐,梅姐,我给你们敬酒了。”说着,一仰而尽。

  金陵梅也一仰而尽。

  楚春晓说:“我以茶代酒,大学生不让喝酒。”

  老蔡正好进屋,嬉皮笑脸地问:“这桌菜还行吧?”

  楚雄飞问:“中午的王八汤呢?”

  老蔡说:“在厨房呢,你们就喝了一点汤,整个王八还没动呢。”

  “热一热,端过来!”

  楚雄飞一声令下,一忽儿,老蔡端着一砂锅王八汤来了,他把砂锅放在长桌中间。

  楚雄飞一手拿叉子,一手拿筷子,在砂锅里搅来搅去。

  “他妈的,资产阶级的叉子不好使,还是得换咱无产阶级的筷子。”他扔掉叉子,又拿起一双筷子。

  “这个裙边给小梅,美容。”他用筷子夹起王八盖子,放到金陵梅的碟里。

  “这块王八肉又香又嫩。”他夹起一块王八肉,放到龙飞的碟里。

  酒过五巡,金陵梅站起身来,笑着说:“我酒喝多了,去趟厕所。”

  “要不要春晓陪你去?”楚雄飞问。

  金陵梅摇摇头,“伯父,不用。”她走了出去。

  龙飞心下一动,隔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说!“我也去趟厕所。”

  楚雄飞呵呵笑道!“我家里只有一个厕所,男女合用,先来后到。在后花园假山后的东南角。让小黄带你去吧。”

  龙飞说:“不用,我自己能找到。”

  龙飞走了出去。

  穿过三进院,龙飞见后面有个角门,进入角门,有个小花园,正值冬天,园木雕零,但是也有气派。正中有个假山,山顶有个八檐四角朱亭,右侧有个甬道,道旁有条小溪,溪水已干。有个石桥,石桥右侧是一排颇有古典风格的侧房。

  龙飞没过石桥,沿着假山边缘,穿过一片竹林,竹叶脱尽,竹竿苍黄。来到假山后面,果然见东南角有间小屋,上书一个横牌,写有隶书“卫生间”3个小字。

  龙飞来到屋前,只见屋门虚掩,没有金陵梅的影子。

  “有人吗?”他问道。

  晚风袭来,卫生间的门发出声响。

  没有人应声。

  龙飞推开门,只见是里外间,外间只有四平方米,有个洗手池。洗手池一侧壁上有幅对联,泛黄木板,翠色刻字。左联是:飞流直下荡尽人间浊气;右联是:黄团疾滚泻尽体内杂物。额联是:便者卫生。

  里面还有一个小门,门虚掩着,里面有个蹲坑。

  哪里有金陵梅的影子?

  金陵梅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龙飞出了卫生间,沿着原路回到石桥旁;他走过石桥,只见那片房屋仿佛有光亮。他向光亮处摸去,这是一条碎石路,两旁栽有花圃。

  光亮消逝了,寂无人声,只有北风呼啸,一阵阵寒意袭人。

  在狂风中,龙飞似乎听到女人凄惨的哭声。

  这时,有个人影从身后闪过。

  “谁?”龙飞大声问道。

  “是我,小黄。”警卫员小黄已出现在龙飞的身旁。

  “首长不放心,让我来找你。”

  龙飞望了望四周,说:“上完厕所后,我迷了路。”

  小黄说:“咱们回去吧,一会儿你就住在那排房屋的秋凉斋。”

  “秋凉斋?”

  “对,秋晓哥喜欢舞文弄墨,他把他居住的房间取名为‘秋晓斋’,春晓姐的住房取名为‘春晓斋’,梅姐的住房取名为‘暗香斋’,雪姐的住房取名为‘闲云斋’,就连我和老蔡的房间也取了斋名,我居住的是‘子推斋’,老蔡的住房是‘佳肴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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