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事已至此,必须要加快推理的速度。
我不停的思考者,要下车的人会做些什么呢?
要下车的人。
一边思考着,一边无意识的把手放进了口袋里……啊,是这样啊。
我驱散了心中既想称快又想骂一声的心情。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想到呢。我的愚蠢还真是不可思议,只能认为是平时普通的害羞、普通的交流以及看电影或买东西时做作的笑容让我的大脑变迟钝了。当然,是零钱。能够完全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零钱。我的口袋给了我灵感。市营的公交是先买票的。但是木良公交是不同的。
木良公交是在下车的时候买票。也就是说准备从木良公交下车的人要有零钱才行。我像是有透视能力一样知道了老婆婆的右手中的东西是什么。手握的那么紧的话,里面肯定是零钱没有错了。除此之外,没有在公交当中还必须保持只戴一只手套姿势的理由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老婆婆原来两只手都戴着手套,但她拿出钱包后,用戴着手套的手取不出零钱来,于是脱掉了右手的手套。然后在不久之后就会用这些零钱来买票。就是老婆婆这种戴手套的方式才让我明白的!
得到结论后,我并不满足。如果是叫小鸠常悟朗的那个人,只是这种程度的思考花的时间也太长了。这种事情,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管怎样,还不算太晚。那么,只要等着她什么时候下车就好了吧。
嗯,座位到手了。
但是。
一旦我开始使用自己的观察力,为了防止失败,我都会发挥出最大的实力来。这时,我像是被雷击中似的震惊的不能动弹。
那一瞬间的迷茫,我自己也无法很好的说明。为什么我还是感觉「这还不够,还有忽视的要素」。还有什么呢?
再次看向老婆婆。拐杖,戴着手套的左手,什么也没戴的右手,还有脖子上是不是挂着什么来着?
在平日的白天可以免收车票的「敬老月票」。
就是这个。我刚刚看到的就是这个月票。(79)
还真是危险。老婆婆带着敬老月票,因此她就不用再掏钱买车票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
仲丸向我问道。我笑了笑,只用笑脸回答了她:什么都没说呦。
但是,难道我的观察力已经完全退化了吗?
我下车的时候会掏出二百一十日元的零钱买票。而老婆婆只用出示敬老月票就好了。那么,她是在下一站下车或是在终点下车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女学生也是一样,如果那本可恨的书里夹着的是我也见过的市内学生定期车票打折券,她在下车的时候也只用出示一下就好了。
但是。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难道不奇怪吗?
带着市内学生定期车票打折券的人,出示一下就能下车。带着敬老月票的人同样也只用出示一下月票就能下车。这并不奇怪。关于敬老月票的用法刚刚在车内广播中已经听到了。而学生定期车票打折券的用法,我也见到过仲丸使用时的经过。这也都不奇怪。
如果这里没有异状,那奇怪的地方肯定在别的地方。
我自从升入高中后,曾经有过好几次这样的经验。吊儿郎当的朋友在做可可的时候,可可和杯子都没有问题,而问题是出现在周围。结论有时会出在外侧。思考的时候不能总是集中在一点,也要看穿瞳孔外缘的黑暗。
「明白了,终于」
回忆起了这条铁律,我突然感觉到了某种违和感,这也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我动了一下,牵了一下仲丸的袖子。
「往这边来一点」
「嗯?干嘛?」
她轻轻的抗议了一下,在拥挤的公交里即使移动几十厘米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仲丸还是极其自然的、就像一开始就打算站在这里似的,站在了女学生的旁边。
这可是我从上一个车站牌处一直思索到下一个车站牌才取得的成果。仲丸能理解我的苦心么?
果然,答案就在观察当中。我依靠的就是这种感觉,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是我刚才我无论再怎么观察老婆婆和女学生,都不会到真正有价值的信息。看来我观察力还要有提升的空间。
我从一开始就应该察觉到仲丸的行为有一些奇怪。
她带着市内学生定期车票打折券,只要使用那个的话,木良公交应该会把她带到任何地方。
这么想本来是没有错的……如果这样的话,仲丸似乎就没必要做那件事了。
一上公交车就用兑换机兑换了五百日元零钱的必要。
下车的时候,并不需要零钱买车票,既使这样,仲丸还是兑换了零钱。难道是市内学生定期车票打折券失效了吗?
也不是这样。她的市内学生定期车票打折券是有效的,但必须在「市内」。
木良公交车上也明确的写着,车票一律二百一十日元,严格来说,应该是「市内一律」二百一十日元。
但是,我从最初就应该知道<全景岛>并不在市内,而是建在河的对面、临市的商业街上。
仲丸在一上车的时候就兑换了零钱也是因为知道这辆公交车会开出本市的范围,这样学生打折券就无法使用了。这件事对老婆婆也是同样的。敬老月票也是只在木良市内才有效,刚刚的广播就是这么公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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