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是——”白天旋转身体,将目光与目标对象交接,“就是你,万一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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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志面带微笑:“继续说下去,白天,我洗耳恭听。”
“昨天晚上,我找段宏磊喝酒时,段宏磊曾向我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白天说道,“他说,陈独修宣读规则时,曾说过‘自齐鲁推理之家成员踏入松里山宾馆开始,除真凶之外的其他人全部负有真实提供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事实的义务,任何时刻不得沉默、隐瞒、或说谎’。当时段宏磊对我说,这句话有问题,他搞不懂为什么把真凶撒谎的时间定在‘自齐鲁推理之家成员踏入松里山宾馆开始’,从情理上讲,应该定在‘自比赛正式开始时’(也就是从今天早上九点开始)才对。现在想想,那是因为凶手自来到松里山宾馆开始,就已经一直在欺骗我们,他让我们以为他也是参与比赛的侦探之一。”
“可是……”万一志插话道,“为什么你偏偏认为我是那个撒谎者呢?参赛的侦探有八人,为什么你把目标放到了我身上?”
“因为你根本不符合参赛人员的条件。”白天斩钉截铁地说,“邀请书上明确写着,参赛的人都是‘户口为山东或在山东出生的与推理侦破有关的各行业菁英’,你不符合这个要求,你是在陕西出生的,在山东也只是暂住,并没有当地户口。”
万一志拍了拍巴掌:“高明,没想到连这点你都能看得出来。”
“这么一来一切疑问都搞清楚了。”白天说道,“只要确定了你是演员而并非参赛者,就可以根据比赛规则推理出凶手——撒谎者有且仅有凶手一人,你是撒谎者,所以你就是凶手。
“司徒亚之和熊祯的推理,都采取了排除法,但因为怀疑的对象没有覆盖所有嫌疑人,所以必然得出了错误的结论;而段宏磊的推理过于轻信了物证,在诉讼法中,只有当所有证据形成了完整且排他的证据锁链*,才能够真正指证一个人,仅仅一个有关纤维的物证,不具有这种功能。
“仔细想想,如果唐秀是凶手,她为什么要刻意在大厅杀死刘妙妙呢?这个宾馆很大,有多得数不清的地方更具有隐蔽性,为什么要单独选择大厅呢?她就不怕行凶时被人发现吗?而如果凶手是万一志,这一切就可以理解了。万一志的作案时间估计在十二点以后,那时候大家都几乎进入午休时间,而宾馆也因为比赛期间内对外封闭,不太可能有人在午休时间走动。”
“等一下。”赵恒荣插嘴说,“从流血量来看,刘妙妙不是至少死了半个小时了吗?那就不可能在十二点之后再作案吧?”
白天笑了:“赵恒荣,你是听谁说刘妙妙至少死了半个小时了?”
“是、是万法医……”
“作为一个比赛中唯一的撒谎者,他的话可信吗?”白天问。
“对、对啊……”
“其实,就连他说的刘妙妙的死因也是假的。”白天说,“在我们所有人之中,只有万一志懂得法医的专业知识,我们当然对他说的确信不疑,事实上,万一志在刺杀死者过程中,由于死者的不断反抗,他并没有准确刺入心脏——大概稍微偏了一点,因此死者才有机会在死前留下了‘DYING MESSAGE’。”
“死前遗言?什么死前遗言?”赵恒荣追问。
“就是那个只穿了一根的袖套啊。”白天说,“那并不是凶手伪造的,死者临死前确确实实用尽全力脱下了自己的一支袖套,因为当时万一志仍在现场,所以死者不敢写下容易辨认的文字,她只好以语言来暗示:一支袖套——一支——一志——万一志。这就是死者想要表达的意思。
“万一志虽然察觉了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去掩饰,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他是嫌疑人之一,对他而言,自己嫌疑人的身份早在最初就被我们排除了。因此他在验尸时才会声称死者是被准确地刺入心脏死亡,为的就是让我们推理出凶手是唐秀的结果。”
“你有证据吗?”燕芹泥仍然十分不服气的问,“你有确确实实证明万一志就是凶手的证据吗?”
“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就请他把自己的邀请函拿出来吧。”赵恒荣说道,他已经信服了白天的推理。
“没用的。”白天摇摇头,“他既然是比赛的举办者之一,又是这场模拟杀人事件的唯一撒谎者,那他必然伪造了邀请函。”
万一志笑了:“那这么说来,你也没有直接证明我是凶手的证据了?”
“证明你是凶手很简单,只要利用这场比赛的规则就行。”白天笑了,“在比赛中,撒谎者只有一人,其他任何人都负有完整、准确地提供与杀人事件有关的线索的义务,因此……”白天走到陈独修面前,“陈独修,我问你,凶手是万一志吗?”
陈独修瞪大了眼睛,随即苦笑着看了看万一志:
“没错,凶手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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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万一志伸了一个懒腰,“我真没想到会败给你啊,我还以为识破真相的应该是段宏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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