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打昏我的是万一志?”
“是的。”段宏磊说,“你是被偷袭的,所以没看到袭击者的面貌,如果袭击你的是蔡东睦,他为什么不打死你呢?蔡东睦后来袭击万一志、熊祯、司徒亚之、赵恒荣和我时,几乎都用的是能致人于死地的力量,他为什么会单单饶你一命呢?”
“这……”白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袭击你的是万一志,他只是想拿到作为关键证据的钥匙链而已,所以没有杀死你。”段宏磊说,“按照我们的推理,钥匙链上应该有欧阳靖的指纹,但是我们的推理是错误的,上面不可能有欧阳靖的指纹,可是万一志又想把一切都嫁祸到欧阳靖身上,所以他只能毁掉钥匙链。他在袭击你之后,恰好又被蔡东睦袭击,成了受害人之一,这么一来,我们就更不会怀疑他了。”
“段宏磊,你不要含血喷人。”万一志忽然开口说,“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如果你没有确实的证据,请你不要乱说!”
“好。”段宏磊点了一下头,“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让你心服口服。
“说实话,若不是昨天我与白天一起去探望熊祯和司徒亚之,可能我还是不会想到你就是凶手。”段宏磊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与司徒亚之谈到范达因的‘推理小说十诫’时,恰好想到了其中的一条,那就是‘推理小说中负责侦破案件的侦探本人不能是凶手’,侦探是这样,法医不也是如此吗?就是这条提醒了我们三人,待我们重新整理案情后,才发现你才是真正的犯人。
“就像‘十诫’中写的那样,现实中的我们也很少会想到一直担任法医角色的人就是凶手——由此便造成了一个思维上的盲点。”段宏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这是欧阳靖被杀后司徒亚之总结的所有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情况,白天,你看一下这上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欧阳靖被杀案件各嫌疑人不在场证明情况一览表
(发现尸体的时间:20:10,根据万法医的推测,欧阳靖当时刚刚死亡不到五分钟,因此可以确定凶手杀人的时间是在20:05以后。)
蔡东睦:自19:00开始便在魏秀樱房间里,两人发生了性关系,直至郑志生发出惊叫之前,一直没有离开房间。
魏秀樱:同上。
白灵菊:自18:30开始便与白灵梅在宿舍里,一直到郑志生发生惊叫时,从未离开房间。
白灵梅:同上。
王德林:自18:00开始一直独自在传达室看DVD,没有人能为他作证。另外,郑志生发出惊叫时,只有王德林是从厨房外的走廊赶到娱乐室,据他本人说是因为大厅被封锁,所以只能走后门,但也有可能是他在掩饰自己的行凶行为。
姬凤郎:从19:30开始一直在宾馆长廊里漫无目的的溜达,20:00回到宿舍,与郑志生打了个照面,之后郑志生便前往厨房,因此20:00——20:10之间无人能证明姬凤郎在干什么。
蒋崖:19:40因便秘去上厕所,直至郑志生发出惊叫时,仍在厕所里。
郑志生:从18:00开始一直在宿舍里,20:00时去厨房找食物吃,途中经过娱乐室时发现了尸体。
总结:以上嫌疑人中,魏秀樱与蔡东睦、白灵菊与白灵梅能相互证明彼此拥有不在场证明,但这种证明均具有较大伪造可能;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均无法找到证明自己不在场的证人。因此,总体而言,任何人的杀人嫌疑都尚无法排除。
白天低下头,仔细默读了一遍。
“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段宏磊笑了:“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上面的内容并没有涉及我们的信息?”
“涉及我们的信息?”
“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一份全面的不在场证明调查表,这其中必然涉及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人物,不管他的性别、年龄和职业。”段宏磊说,“但我们这张调查表,是把自己建立在‘旁观者’的角度制作的,在制作之前已经主观上排除了一部分人,这部分人包括你,包括我,包括熊祯、司徒亚之以及他们的女朋友,当然也包括万一志。
“也就是说,我们从头至尾都处于一个思维的盲点中,就像在宾馆里第一天举行的推理比赛一样,大家都习惯性的把嫌疑人确定在蔡东睦、欧阳靖、魏秀樱扮演的角色中,而忽视了作为侦探的人也有可能是凶手。”
“胡说八道。”万一志愤怒地说,“照你这么说,你和白天不也有可能是凶手吗?为什么单单怀疑我?你不要忘了,于晓紫被杀的现场可是一个密室,如果凶手不是欧阳靖,谁还有可能拿到钥匙?在于晓紫的死亡时间内,我可是一直与你们在一起啊。”
“对啊……段宏磊,”白天说道,“对万一志来说,他既不可能制作密室杀人,在案发时间内又有不在场证明,根本不可能是凶手啊。”
“白天,你被他骗了。”段宏磊缓缓地摇了摇头,“松里山宾馆里发生的所有杀人事件都是由万一志负责验尸,如果他本人就是凶手,他当然会伪造死亡时间欺骗我们。其实,于晓紫在最初进行推理比赛时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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