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不是凶手,杀死欧阳靖的也不是蔡东睦,是你。”段宏磊斩钉截铁地说,“据我猜测,是欧阳靖发现了你是凶手,于是他在案发当晚找你,并与你在娱乐室发生了搏斗。只不过,对于已经被毒品毁了身体的欧阳靖来说,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成功的杀死了他。
“欧阳靖能发现你是凶手,想必是因为他作为‘齐鲁推理之家’的一员,本身就了解你与于晓紫之间的某些矛盾,另一方面,对于晓紫抱有近乎偏执的爱恋的他,可能根本就没有仔细考虑你是凶手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他只是怀疑——但怀疑就足够了,因为他的神经早就被毒品毁了,根本不会等到获取了确凿的证据后再去找你对质。
“杀死欧阳靖后,你又趁夜晚烧了大厅,之前你一直建议把所有尸体都集合到大厅,为的就是纵火的方便。”段宏磊添了添已经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大火之后,一切不利于你的证据都不见了,不仅包括于晓紫身上不含鸡血的血迹,也包括欧阳靖脖子上的掐痕。
“我们曾经根据纵火这一行为分析过凶手的特征——凶手非常熟悉法医知识,因此我们排除了所有的宾馆服务人员,最终确定了凶手是蔡东睦,那时我们还没想到,有一个人比作为推理小说家的蔡东睦更了解这些知识,那就是身为法医的你。
“纵火之后,一切对你不利的东西都消失了——除了一样,那就是白天保存着的李亚山的钥匙链,如果在上面检验不出欧阳靖的指纹,那就证明之前关于欧阳靖是凶手的推理是错误的,所以你冒险袭击了白天,毁掉了证据——你不用担心这一行为会受人怀疑,因为一切都可以嫁祸给蔡东睦。”
段宏磊忽然站起身,神色凝重地说:“我的推理已经结束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万一志抬头看着段宏磊,他嘴唇干瘪,两眼外凸,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几十岁。
“你……你有证据吗?”万一志缓缓说道,“你有证明我就是凶手的确实的物证吗?”
“我有。”段宏磊坐到沙发上,说道,“我有三个物证,第一个就是你头上的伤口。”
“伤口?”
“是的。”段宏磊说,“你与白天都曾受过某人的袭击,按照我们之前的推理,这两个袭击都是蔡东睦做的,如果是这样,那这两个伤口应该是同一钝器所致,但我相信,如果把你们两人刚送到急救室拍的CT做一下对比,就会发现伤口大小和深度绝对不同。”
万一志眨了一下眼:“即使是这样,也并不能说明我就是袭击白天的人。”
“我还有另外两个让你无法反驳的证据。”段宏磊说,“你在袭击白天之后,马上就被蔡东睦袭击了,待救援队到达后你便被送上了救护车——这是你最大的失误,由于你没料到会被袭击,所以事先没有收藏好作案工具。而你痊愈之后,松里山宾馆已经作为案发现场被暂时封闭了,现在你所有的行李都被秦勇兴队长扣着——包括你那个存放有杀人凶器的医药箱。也许你会对那个箱中的夹层很自信,如果没人知道真相,警方不会很细致的检查箱子里的东西,但是,现在的关键是——有人知道真相了,那个人就是我。”
万一志咬着下嘴唇,不断的用手肘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最后一个证据就在你身上。”段宏磊说,“你在与欧阳靖搏斗时,曾被他掐过脖子——我是从你在欧阳靖被杀后忽然换了高领的衣服后想到的,虽然后来你反击成功,将欧阳靖掐死,但是,你颈部的痕迹不会因此而消失。现在距离案情发生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虽然你颈部的痕迹已经看不出来,但经过机械透析仍然可以显现出来——那个与欧阳靖的手掌一样大小的扼痕。”
万一志叹了一口气,头无力的垂下去。
6
回忆……痛苦的回忆……
过往与于晓紫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顿时间都显现在眼前……
最初以为这一切都能瞒天过海,可谁知段宏磊他们还是发现了真相——发现了我杀死于晓紫的事实。到头来,我这一生还是不可避免的栽在了这个女人手中。
从最初交往时那以假乱真的纯情,到后来渐渐浮现出的淫荡与狰狞……于晓紫一直把我玩弄在她的掌间……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借这次推理比赛让我解脱。
从炸掉山石到杀死于晓紫,一切都看起来那么顺利,尽管后来不断有人发现我是凶手,但我也都成功地封住了他们的嘴。
等回过神来时,不知不觉间,我手上已经沾了四个人的血……
杀人,果然能让人上瘾。
杀于晓紫时,浑身激发出的是一种强烈的快感,这种快感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种欲望的宣泄,甚至连做爱都无法企及;杀李亚山时,感受到更多的是那种当机立断的决心——当时段宏磊等人离我不到五米远,但我依然义无反顾的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杀林晓娜的感觉则更加过瘾,虽然缺少了前两起案子的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刺激更让人难以招架,在我拿匕首连续不断的刺入林晓娜的腹部,以至于肠子都向外翻出时,我慢慢舔着喷到我嘴边的血液,仿佛在鲜血中沐浴一般,身心都得到了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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