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算算,其实每周请客一次,要花费不少我的零花钱。看来往后只有省下烟钱,去过蹭烟的生活了。
日历上,情人节的日期上,被我用记号笔大大的标注出来,这一天,成为了我的受难日。
2月15日星期一
可能是情人节的夜晚太过迷人,天空迟迟不愿亮起,阴霾笼罩整片天空,淫雨霏霏下,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从学校旁的旅馆走出来,黑黑的眼圈表明昨晚他们战况激烈。
在校门口老婆婆的麻辣烫摊前,两个人等着自己的早餐。
老婆婆费力地在大锅里涮着配料,心里犯起了嘀咕:今天锅里的汤有点滚过了头,手里涮料的漏勺怎么也按不下去。
“老婆婆,快一点,我们就快赶不上展跑了。”男生着急地把钱丢进了老婆婆的钱盒。
“好了,好了。”老婆婆边回答,边麻利地撩起大锅里的漏勺。
可漏勺似乎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老婆婆拉了几次,都没把漏勺提起来。
“别急。别急。”老婆婆安慰着客户,用两只手去提漏勺,就像在拔一个大萝卜。
大锅下的炉架承受不住这般重力,一侧被压弯,滚烫的大锅连同里面的热汤,一起翻将下来。
一地冒着热气的汤料中,那把漏勺正同某样东西纠结在一起。
失手的老婆婆,和溅了一身油的情侣,不约而同地对着那件东西尖叫起来。
那圆滚滚的东西,已经被煮得酥软憋塌,像一只熟透的烂西瓜。它冒着热气,外翻的皮肉下,露出渗人的粉红色,毫无生气的五官里,趟出浓浓的汤汁,几只苍蝇已经迫不及待地停在上面,享受美食了。
那无色的眼睑,正对向天边初露的晨光。
这个时候,我刚送夏菁上了首班离开我们学校的公交车。
19
杨光就像我们的情报科长,他那里总有最新最快的消息。
“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们想先听哪个?”见大家都在寝室,杨光故意卖了个关子。
昨天没有等到殷吉辉,汴羽田心情不佳,选了坏的。
“有人在学校里找到蓝天了。”杨光说。
洛力紧张地坐直了身子,焦阳倒吸了一口冷气。
殷吉辉失踪,蓝天出现,这两个人不知在搞什么鬼。
“快说好消息。”洛力不安地说。
杨光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又收了起来,扫视着我们说出了好消息:
“找到的,只是蓝天的头。”
警方公布了较为详实的案情,死者名叫蓝玉祥,身高1米75,体重69公斤,单从头颅的情况来判断,死者被割下头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法医初步判断,死者可能是失血过多致死。
还没有深入调查,验尸报告就体现了这起案件,和上一起发廊女小红的案件是连贯的。
第一,和在石膏像里发现发廊女小红的头颅一样,蓝天尸体的其他部分,也是毫无踪影。
其二,蓝天的嘴里,衔着一根男人的断指。
诸葛警官表示,抓到凶手只是时间问题,一名断指的凶手,很快就会暴露在警方天罗地网的搜查之中。
可我的预感恰恰相反,案件远远不可能这样简单,一个能制服蓝天的凶手,能将尸体肢解的罪犯,怎么会把自己的手指留在死者的嘴里呢?
犯这样的错误,简直不可思议。
杨光恍然大悟道:“蓝天原来只是个绰号,不是他的真名啊!”
汴羽田说:“流氓和艺人一样,也会有艺名的嘛!”
“你说,烧烤店的老鬼会不会知道凶手是谁?”杨光拍拍我。
“老鬼是谁?”焦阳问。
我想起,那次在烧烤店和殷吉辉的恶斗,焦阳当时不在场。
我说:“老鬼是我们学校的卡西莫多。”
玩笑开到一半,我的脸像被泼上了一盆胶水,瞬间僵住了。
窗外阳光的映射下,我忽见焦阳左手闪过异样的光芒。
当我想再看看清楚的时候,焦阳已经把手插进了口袋,专心致志地讨论着蓝天被杀的事情。
我掏出香烟,挨个发了起来。
我们之中,只有杨光不抽烟,所以他也反对我们让他吸二手烟。
“你们几个少抽点烟,下周就要比赛了,注意身体。”
“什么比赛?”大家一脸茫然。
杨光说:“五人制足球赛啊!”
“我还有课,先走了。”焦阳借口想要开溜。
我忙挡住焦阳:“是兄弟的话,就一起去踢吧!我们正好五个人,这事不帮帮杨光说不过去啊!”
“能帮我一定帮,可我不会啊!”焦阳苦着脸。
“不会踢就守门吧!你这么大块头,往门口一站,就等于为球门加上了一道卷帘门,绝对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汴羽田一席话,把焦阳捧上了天,焦阳也就乖乖地穿上了1号球衣。
我给焦阳递去香烟,他全然不知我是在试探着他。
他伸手接过香烟的一刹那,我看得真切,他左手的无名指尖,贴着肉色的创口贴。
他轻松的神情,全然不在意手指上的小伤。
我猛然记起诸葛警官曾经在电话里的那句话:“发廊女小红牙箍上的碎指甲,很可能是死者在临死挣扎时,从凶手手指上咬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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