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疮。”姚寒小声道。
赵子幸笑道:“这么说,你懂得用铁海棠。当时,你手里就有铁海棠。你也知道铁海棠是治疗什么病的。说说看,你是怎么用它給罗起治病的?”
“他在外地染了杨梅疮,横痃日益严重,疼痛难耐,我便用铁海棠煎汁为他外敷……”姚寒迅速瞥了赵子幸一眼,又立即收回了目光。
“你还用它給谁治过病?”
姚寒迟疑了一下,才答:“在下只給罗起治过。”
“撒谎!”赵子幸喝道。
姚寒身子一颤,才想争辩,就被赵子幸的声音压了下去。
“猜猜我们在永幸园的马厩里找到什么?铁海棠!有人无意中将铁海棠的种子落到了马厩的泥地里!铁海棠通常用于治疗横痃,如果不是医生或者正好得这类病的人,身边不会有这种东西。而在过去这三年里,只有一个大夫去过马厩,那就是你。而且,你恰好懂得怎么使用铁海棠,刚刚你自己也承认了……”赵子幸冷冷看着姚寒,话锋一转,“我们长话短说吧。那天晚上马厩里不仅仅死了一匹马,还死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东方旭兰。我认为就是你杀了他。”
姚寒脸色一变,大声道:
“王爷可不要冤枉好人!”
“京城最有名的仵作在东方旭兰的胃里发现蟾蜍卵,蟾蜍通常被用来止痛。东方旭兰在被杀前常向人抱怨自己牙痛,可他没有去看过医生。那为什么他的胃里有蟾蜍卵呢?我们发现在那天晚上,永幸园里倒有一位大夫,他就是你。”赵子幸不紧不慢地说。
虽然油灯很暗,但麦晴还是看见姚寒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告诉你吧,我们早就怀疑你了。虽然永幸园很大,但那里毕竟有一百多个佣人,我猜,没准有人会看见你。于是我们就找了找,谁知,还真的让我们找到了。”赵子幸朝后一挥手,一个侍卫假扮的家丁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你说说那晚上你看见了什么。”赵子幸命令道。
“小的看见姚大夫跟东方将军在一起,姚大夫給东方将军吃了东西。”
“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们的?”
“就在赵妃后院外面的假山处。小的正好在假山里方便……”那侍卫抓抓头,这番说辞之前赵子幸給他排练了很多遍。
“含血喷人!含血喷人!”姚寒高声叫起来,“我那日从未见过东方旭兰,我只是在马厩給病马治病,我……”
“你先听人家说完好不好?”赵子幸打断了他,又对那侍卫道,“你接着说,你当时都看到了什么?”
侍卫道:“那日晚上,我原是在假山里面方便,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我透过假山孔一看,是姚大夫和东方将军,他们说什么,我可没听见,我就见姚大夫給东方将军一颗药丸,东方将军放在嘴里就吞了……”
“含血喷人!你这说瞎话的奴才!”姚寒从地上跳起来冲过去就打,立刻被身边的侍卫按住了。
赵子幸道:“你别急,他还没说完呢。接着说,后来,你还看见什么?”
那侍卫接着说:“那是几天后了,有一天,我路过池塘的时候,看见了姚大夫……”
这句话一出,姚寒蓦然停止了挣扎。
麦晴知道。虽然现在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姚寒,但是,只要他一天不承认,他们就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他就是凶手。因为这是在明代,在没有监控设备,没有DNA测试,没有痕迹鉴定的情况下,无论你掌握了多少证据,都是不确定的。这就是为什么赵子幸要找人假扮证人诱使姚寒开口的原因。他们的目的不是结案,而是逮住真正的凶手,所以,必须得姚寒自己亲口承认犯罪,这件案子才算真正了结。
赵子幸也已经看出侍卫刚刚说的那句话打中了姚寒的要害,连忙追问:“你看见他在干什么?”
“池塘边有件湿衣服,姚大夫把它拿走了。”侍卫道。
姚寒脸色惨白,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是不是麦晴的错觉,她觉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
“你说,那天永幸园出了什么事?”赵子幸继续乘胜追击。
“那日白天,刑部的老爷们在那池塘里捞上了几块尸体,他们说那是东方将军的尸体……”
“你知道池塘边的衣服是哪里来的吗?”
“他们捞尸体的时候,小的就在旁边。那衣服是从河里捞上来的。”
侍卫说完了。赵子幸挥挥手,他退了下去。
麦晴再看姚寒,他面如死灰望着前方,有那么一刻,他似乎还想开口说什么,但他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碰地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院子里鸦雀无声,没人说话。
“姚寒,你认罪吗?”过了一会儿,赵子幸问他。
姚寒两眼盯着地面,没说话。
“姚寒!”赵子幸喝道。
“……是翠萍的主意。”姚寒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
“是翠萍,是翠萍的主意!”姚寒凄厉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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