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们来这里是要和明斯基博士谈关于中微子的问题吧。”马里林说道,希望能够使我们的对话继续下去。
我点了点头,薇儿也表示同意。“大家都说他是专家,”她说道,希望自己的话听起来并不像是一个问题。
“啊,他确实是,”马里林回答说。“那是他的起始研究领域──亚原子。虽然他早期的工作是关于轻子的……当然,现在看来这都是基本的,但当时,那为我们定下了标准。”
我们一起点了点头,就好像她讲的是电视里的填字游戏一样。
薇儿又问:“那么他就在这里做研究?”
那个女人笑了起来,通常这种笑声之后,会有人拍拍你的头。“我敢肯定明斯基博士很愿意回到实验室工作,”她说,“但是他现在的工作不是。在这里,我们主要的工作是关于基金的问题。”
这个描述看上去很中肯,却是一个完全轻描淡写的回答。他们的工作不只是关于基金,他们是控制基金的。去年,国家科学基金会在全球资助了超过两千多个学术项目和研究机构。因此,他们几乎控制了世界上所有的重大科学实验──从能看到宇宙变化的射电望远镜到能帮助我们控制天气的气候论等等。只要你有相应的设想,那么国家科学基金会就会考虑提供财政的资助。
“我们到了。”马里林告诉我们。电梯门打开了。
我们左边的墙上写着几个闪闪发光的字:数学和物理科学理事会。标牌做得不大,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标志几乎都没有地方放,这是通常的做法,反正已经是国家科学基金会第十一个部门的最大机构了。
马里林没有再说话,她领着我们穿过了角落的一个前台,到了一个等候区,看上去很像是医院的候诊室。我们的左边和右边的墙上都贴着科学海报:一张上面是彩虹下面的蝶形卫星信号接收器,还有一张是美国国家观测中心提供的风车星系的图片。这些图片都是为了使来访者平静下来,但显然他们都没有起到这个作用。
远远的电梯门打开了,我的目光略过肩膀,想看看那是谁。如果我们能找到国家首要的中微子专家,那加诺斯肯定也能。电梯里面出来了一位戴着厚厚的眼镜,穿着皱巴巴的毛衣的男人,直接进了大厅。从他的穿着来看,只不过是个当地人。
看出我松了口气,薇儿又回头看等候区。等候区被几扇关闭的门包围着,所有门上写的门牌号都是一零零五。我们正对的那扇门后面加了.09。只有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房间会用小数点来划分吧。
“明斯基博士吗?”马里林一边轻轻敲着门,转着门把手,一边问。
门慢慢打开了,一位脸颊微微有点鼓,非常尊严的老人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边和我握手,一边向我身后看。他在找科迪尔。
“议员先生也许会稍晚一点。”马里林向他解释。
“他说我们不用等他。”我补充说。
“好……好极了。”他回答说,最终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他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胡子,用浑浊的灰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我。他的头发已经很稀薄,他的胡子也是如此,白多灰少了。我想冲他笑一笑,但他的注视还是让我感到紧张。所以我不喜欢和搞学术的人打交道,他们总是缺一点社交技能。
“我以前没见过你。”他最后说。
“安迪·德芬尼,”我自我介绍了一下。“这位是──”
“凯瑟琳。”薇儿回答,并不要我的帮助。
“我们的实习生。”我又加了一句,可以保证他再也不会看她第二眼了。
“我是阿诺德·明斯基博士,”他一边握了握薇儿的手,一边说。“我以前养的那只猫也叫凯瑟琳。”
薇儿尽量礼貌地点了点头,开始看房间的其他地方,试图避免进一步的对话。
博士的房间里的沙发带着沙发套,一套相配的椅子。从他办公室右边的窗户往外看,能看到阿灵顿美丽的景色。就像所有的学术人员一样,明斯基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桌子上堆了厚厚的文件,书还有杂志文章等。就像他的工作,每一个分子都有自己的作用。我坐了他面前的那把椅子,薇儿坐了窗边的那把。从那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街道,她已经在寻找加诺斯了。
我开始观察墙壁,看看有什么可读的东西。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和一般的人不同,明斯基的墙上并没有挂他的证书,著名人士的相片或者是用相框框起来的报纸剪贴。这有点不同寻常,大概是他所取得成就已经能证明他无愧于这里。
当然,每个地方还是有自己的特点。明斯基桌子旁边的墙上都是齐天花板的内嵌式书柜,装满了数以百计的书和学术文章。书都有点磨损了,这很说明问题。在国会,名誉和关系决定一切,在科学界,知识是最重要的。
“您这张照片是和谁在一起?”薇儿指着一张镶着银色精致像框的照片问。照片上明斯基和一位岁数比他大的人在一起,那人的头发卷曲,表情怪怪的。
“穆雷·吉尔曼,”明斯基说。“诺贝尔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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