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空旷的晒衣场上却只有几件孤伶伶的衣服被风拨弄得轻轻晃动,除此之外就再也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如果那个脚步声是什麽人发出来的话……
初九怔然地看著空荡荡的晒衣场,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确定自己有没有遗落了哪个角落。
但是当她来到包覆在晒衣场外面的铁栏杆前方,属於男性的偏低嗓音像是带著烦躁感一般地由後方突然响起。
「怎麽又是你!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麽,吹风啊?」
初九猛然回过头,顿时看见何劲草咬著未点燃的烟站在铁门旁边,半眯的眼闪过凶光,不耐地往初九的方向扫了过来。
「呃、我……」初九含糊了几声,最後还是决定转移话题。「何大哥,你为什麽也上来?」
「拜你的药所赐,下午睡太多了,结果现在反而睡不著。」何劲草拿下烟,冷哼两声说道。「明天晚上记得来店里洗盘子做补偿。」
「咦咦咦!!」初九瞪圆一双眼,忍不住发出一连串惊叹号。这根本就是恶意迁怒嘛,是谁说何大哥人很好的?是谁啊?
「逗你的啦。」何劲草微扯了嘴角,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靠在铁门上。
「我刚真的相信了耶。」初九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还是记得找一天来店里报到。」何劲草挑高眉,看似随意地把玩指间的香烟。
「要干嘛?先说好,不洗盘子,不当服务生喔。」初九摆出一副警戒的表情,挑明自己拒绝成为免费劳工。
「啧,回礼啦。」听起来不怎麽情愿的语调从口中吐了出来,何劲草半敛著眼,像是要掩去眼底的尴尬。
初九一听,瞬间了解回礼两个字的含义,她笑开了眉眼往何劲草所在的位置前进几步,喜孜孜说道:「没想到今天做恶梦竟然还可以换来一顿好料,那待会应该睡得著了。」
「恶梦?」何劲草蓦地抬起眼,直直地和初九的视线对上,像是想要看穿什麽东西一样。
「其实没什麽啦。」初九摆摆手,故作镇定的想要将视线飘至另一方。「就只是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
总不能说自己在梦里不但被掐,连梦醒後都还听见奇怪的脚步声吧。总觉得何大哥看起来就是那种铁齿兼不信邪的硬派。
「那个……我明天要上课,先回去睡了喔。」初九小心翼翼地瞄向何劲草,深怕对方又突然甩来一记刀子眼,但却见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连眉头都紧紧皱了好几个结。
现在……是什麽情况啊?初九困惑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移动脚步,不过何劲草那高瘦的身形就杵在门口,要过去也不怎麽好过。
注意到初九的视线,何劲草侧了侧身体,让出一人宽的空隙。当初九正要穿过他的身边之时,却听见他突然唤了自己的名字。
「喂,初九。」
「什麽事?」反射性滞住步伐,一双圆黑的眼不解地望了过去。
「做恶梦的时候,不要随便跟里面的东西有接触。」
何劲草的声音放得极轻,就像是没有任何起伏一样,但是初九却在这一瞬间觉得有股寒意直直凉入背脊。
租屋守则-31
那一天晚上轻轻的一句话却让初九整个人几乎心神不宁起来,她想起自己伸手撩开那个女孩的浏海,她想起自己看见了浏海底下的死白脸庞。
和恶梦里的东西有了接触的话会变得如何?初九不知道。然而越是不想去在意,就越会去在意。
因此尽管这几天下来初九并没有做著恶梦,也没有听见奇怪的脚步声,但是心烦意乱的下场就是让她持续顶著黑眼圈,看起来就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第一次可以说她是电动打太晚,第二次则是下午睡太多导致失眠,那……第三次呢?初九晕沉沉的大脑转了转,没有想出什麽好理由,反倒是觉得一团混乱,几乎快变成豆腐渣了。
「九九,你是怎样了?看起来快死掉的样子耶。」
梁小诗弯身看著趴在桌上的初九,一头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有几根落至初九的脸上。
伸手将弄得自己想打喷嚏的发丝拨开,初九难掩哀怨地向对方说道;「没办法,最近睡不太好。」
「是喔,那你跟岑洁可以结拜了,两个都是这种死样子。」
初九掀开一只眼,顺著梁小诗的视线移至另一旁,果不其然,见著岑洁已经将脸埋在双臂里,像是疲倦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初九讶异地皱起眉毛,由於这几天岑洁是值日生的缘故,所以两人早上便没有一起出门;再加上自己来学校时一抓到下课时间就开始补眠,结果反倒没有多去注意周遭的情况。
难不成岑洁也做恶梦了?初九僵住脸色,手指头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脖子。
彷佛看出初九的困惑,梁小诗甜软的声音适时地在耳边响起:「她最近迷上了某部催泪剧,叫什麽『棉花糖的爱与死』,好像晚上都在熬夜看的样子。」
「啊?」初九愣愣地发出一个单音。
「听起来明明就是搞笑片的名字嘛,真不懂有什麽好哭的。」
梁小诗皱了皱俏鼻,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要看的话也要看那个,嗯,我想想……对了!『七十二小时强制爱』……就讲一个男生被好几个芳心寂寞的熟女抓起来关了三天的故事,感觉很刺激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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