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喜欢吗?」
「哈哈……其实我已经过了对鬼故事心跳加快的年龄了。」初九乾笑几声,偷偷地身体往旁边移了移。
「不要这麽说嘛,重温旧梦的感觉很美妙的。」彷佛发现新乐趣的岑洁扯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趁初九不注意的时候又将距离拉近了些。「那,我要说了喔……」
初九还来不及发出哀叫,就听见房外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她和岑洁两人对看一眼,最後由岑洁开口问道;
「哪位?」
「是我,魏叔。」
熟悉的声音透过门板渗了进来,岑洁从地板上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至门边将暗锁解开,再伸手打开房门。
从初九的方向看去,门外除了魏叔之外,还站著一名黑发黑眼、衣著整齐的男人。奇异的组合让初九不解地皱著眉,她忍不住跟著岑洁来到门口。
发现初九也在303号房里之後,魏叔放缓脸上的皱纹,沙哑的声线中透出歉意。
「这麽晚来找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有些事情必须趁这个时候说一下。」
「该不会是……魏叔你之前提过的那件事吧?」
和一头雾水的初九比起来,岑洁从魏叔说话的口气里头隐约推出了状况,她不自觉地抿起唇。
「是那件事没错……」原本要继续说下去的魏叔彷佛被什麽声音拉开了注意力,他转头看向楼梯口,对著那个方向叫道:「小何,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说。」
当初九正疑惑魏叔是在喊谁之际,随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道高瘦的身影顿时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中。
初九愕然地张大眼,没想到住在这层楼里的另外一名房客竟然是伊特茶食馆的店长。虽然没有像工作时系著头巾扎著围裙,但是一头挑染的褐发配上凶恶的眼神,怎麽看都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尽管大脑里浮出许多问号,初九仍是先压下好奇心,专注地听魏叔介绍起身旁的男人。
「这是我侄子,严泰。趁著今天晚上你们刚好都在这里,先让你们认识一下。他之後会搬去二楼替我管理这栋房子,将来你们如果有事情的话,可以透过他来找我。」
黑发的男人朝他们领了个首,露出一抹稳重的微笑,那张端正的脸庞透出知性且成熟的气息。
悄悄觑著其馀房客的表情,初九发现自己似乎是唯一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她忍不住提出疑问。
「魏叔你不住这了吗?」
「刚好乡下的老家有一块空地,想说去过个农耕生活也不错。」魏叔笑著解释,眼角下的皱纹因为笑意而牵动著。
初九注意到伊特的店长若有所思地看了魏叔一眼,隐在眼底的复杂让她觉得突兀不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初九张了张嘴本想再问几个问题,但是身旁的岑洁私下使了个眼神,她只好暂时性地将句子含在舌尖,眼睁睁地看著岑洁和魏叔说了声晚安之後,将房门轻轻关起,走廊与房内瞬间被隔离成两个世界。
租屋守则-08
示意初九找个地方坐下,岑洁抓著枕头抱在怀里,一双眯细的眼彷佛被晕黄的回忆色泽所覆盖,藉著轻缓的叙述,慢慢地在室内回盪出一圈圈的涟漪。
那是一件关於魏叔的女儿,以及她已经失踪两个月以上的事情。
霏霏,认识她的人都这样喊著。那个黑头发白皮肤的少女就读国中二年级,有著平易近人的性格和优异的美术才能,在她还未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走廊和楼梯口都会悬挂少女所画的作品。
岑洁曾经见过几次面,少女爽朗的笑容在记忆里烙下了一个美丽的印象,那时候浮现在心底的想法就觉得对方是一个好孩子。
但是在两个月前被沁著寒意的冷空气所包围的某一天下午,那个少女却突然失去踪影了。是逃家亦或绑架?这个谜题随著警方一开始大动作的调查到逐渐心灰意冷的敷衍,终究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有著黑头发白皮肤的少女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一般,再也看不到那抹挂在唇边的爽朗微笑。
然後原本被挂在走廊和楼梯口的作品全部被收了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父亲被动地接受女儿失踪的事实。但是和女儿共同在这里生活十几年的日子却不断地划开埋在心底的伤口,也因此魏叔和妻子才会选择搬回乡下老家,将这栋房子交给他的侄子帮忙管理。
住在三楼的房客原本共有四个人,初九、岑洁、伊特的店长,以及魏叔的侄子:严泰。
岑洁只依稀从魏叔那边听过严泰在警局上班,不规则的休息时间让她几乎没见过对方几次面。另外,伊特的店长姓何,魏叔都叫他小何,而岑洁则是称呼他何大哥,是个外貌看似凶恶却没有想像中来得难以相处的男人。
「比我家那只有用多了。」这是岑洁所下的评语,举凡灯管坏掉、马桶堵塞到水龙头损毁都可以找何大哥帮忙。
「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神太凶了……听妍惠说,还曾经吓哭过小孩子。」
初九深有同感地点头,她和岑洁对望一眼,两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男人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个地方见到上次的女孩,当那层乾净白皙的肤色映入眼底时,他觉得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让他有一瞬间近几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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