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迅速的搜索关于外公的事情,发现少的可怜。外公是在她小时候便去世的,她能有的只是一个大概模糊的印象,外婆也没有提起外公,只是每年清明的时候带着她去扫墓。原来她看过的是墓碑上的照片,只不过墓碑上的比较小,她很少会仔细的看,所以只是有个大概轮廓,但是她记得外公那抹笑,那种若有似无的笑。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许多的调味品,乱乱的搅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旧宅里安静极了,回堂风吹动窗沿上的风铃,铃铃的作响,眼前是刚刚整理干净的天井,青石板的小路一直蜿蜒着通向大门口。
她好不容易把思绪来回现实,既然外公是照片中的一个,是不是代表宝塔的一部分在他手里?
可是他既然去世那么久了,必然当初是留给了外婆,可是外婆也走了,那宝塔去哪里了?
作为外婆指定的继承人,她理所应当的想到自然是留给了她。
她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如果外婆真的留给了她,必然是在这宅子里。
方薇薇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所有可能的地方,她都不曾错过,这里没有人比她更为熟悉了,她甚至知道厨房的后墙角有一个老鼠洞,还偷偷的把吃的东西塞到里面去引诱老鼠。
她把全部的柜子,箱子都找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她有些气馁,开始动摇了,外婆或许没有留给她?
目光落在房间里的柜子上,上面放着一台老式的唱片机,虽然已经坏了二十几年,但是外婆对它视若珍宝,这是外公和外公结婚的时候外公送给她的,外公去世后,外婆经常会擦它。
方薇薇小心的敲敲底座,里面本就是中空的,发出“咚咚”的声音,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打开底座的方法,而且,她仔细的看了看,上面丝毫没有开动过的痕迹。
放弃了唱片机,她又看了几样从外公那时候就有的东西,可是都没有。
铁盒
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窗外,那棵海棠树长的越来越高,几乎快遮住了窗子,房间内也觉得格外的暗,她想起外婆去世的时候指着窗口好像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来不及说。
心里打了个激灵。方薇薇想到以前很多人都是喜欢把东西埋在地底下,什么树下,花下啦。她快步走到天井里,在海棠树下挖东西。
她挖了好久,几乎把海棠树旁的土挖了一圈,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终于铲子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
她刨出那个羊皮铁盒,是以前的月饼盒子,上面还印了几朵娇艳的牡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她才打开这个已经锈的不成样子的铁盒,里面用红色的丝绸包着一个东西,掀开来,只觉得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映入眼帘。
果然是塔的一部分,塔身应该是纯金打造的,有八个面,六个角,每个角上还挂了一个超级迷你的金铃铛,不过只有一层塔,像是从中间楞生生的斩断,塔里面却是镂空的,可以见到一个翡翠玉球卡在里面,应该就是装着传说的舍利。
方薇薇想到那些人果然不愿意把它放回地底下,实在太漂亮了,而且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货真价实的东西,金的色泽,玉的质地,雕刻做工简直堪称完美,她虽然不懂,但是也知道这件东西绝对不是凡品。
细细的包好它,方薇薇立马到屋里拿了电话打给莫安。莫安不在家,接电话的是她奶奶,说莫安出国了。
于是,方薇薇又拨了电话给苏小曼。苏小曼听见方薇薇打电话十分高兴,不过她嘱咐方薇薇保管好东西,等开学就带过来,她正在查另外一个人,等有消息了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她把东西小心的收起来放入背包里,再一次环顾了这座旧宅,虽然知道不会是最后一次过来,但是显然她再也不会过来长住了,她忍受不了这里的孤单寂寥,特别的是至亲离去的茫然无助。关上大门,她忍住了眼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再见”!
在父亲家的新年过的并不愉快,后妈曹茜一直以为她外婆留给她财产是要交给她父亲保管的,可是,她做梦!方薇薇常常在心里冷笑,她已经满十八岁了,不需要什么监护人就可以直接继承,他父亲丝毫没有插手的余地,本来就不待见她的后妈对她更是没有好脸色。
这真是过的最为糟糕的新年。
还有一个多礼拜才开学,方薇薇知道学校已经开放了,她打包了行李头也不回的上了回学校的火车。动车又提速了,现在都来不及看清楚车窗外的景色,只觉得是一团团白色的东西迅速的向后退去,她叹了一口气,想起来好久都没有和莫安联系了,不知道她回国了没有。
学校里因为还没有开学,来的人不多,结伴走在校园里的也大多是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方薇薇回宿舍放下行李,收拾了一下,把被褥翻出去晒,弄完了,她一下子累摊在了宿舍的椅子上,这栋楼住的都是新生,现在来的几乎寥寥无几,怪不得刚刚站在过道里的宿舍阿姨用怪异的眼神瞅了她好久。
她抬起头,见到书桌前她贴着的画报,是以前张梦买的一本小说的海报,被她拿来贴在了书桌上,海报是一个画家德珍的画作,充满古典气息,画报中的女主角是一个古代的待嫁新娘,一头青丝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她娇羞的低垂着头,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捏着一张鲜红似血的抿唇纸,整个画面美极了,又诡异极了,方薇薇有些恍惚想起了曾经做到过的梦,那个新娘掀起头巾恐怕也是这样一般美吧,可是眼角一定是挂着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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