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梦魇2
那道闪电,竟是朝他们的方向划落的!
柳岸失声惊呼,朝区南诺身侧躲去,区南诺也是惊骇无比,反手紧紧将柳岸护在怀里,两人的心都被恐惧占满了,那一刻,他们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呼吸声。
几乎是在同一刹那,“哗”地一声巨响——那道闪电竟劈在了前方几米远的那棵高大的苦楝树上!
粗大的树干应声折断,哗然倒地,整个树冠霎时间熊熊燃烧起来。
雨在震天的雷鸣声中下得更大了,火焰渐渐小下去。两人粗重地呼吸着,都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彼此身上剧烈的颤抖。
刚才那一瞬间,死神便与他们擦肩而过。
雨点飞快地点落在两人身上,区南诺逐渐回过神来,他轻喘着转过头,忽然,他的身体一僵。
通往阳台的门口,一个人拿着一支蜡烛,呆呆地站着,被风吹动的火焰明灭不定,那人长长的头发在黑暗中扬起,面孔苍白地看着两人。
“小羽?”区南诺轻轻喊,柳岸听到吃了一惊,急忙挣开了区南诺的手臂,转身看向楼小羽,楼小羽瘦弱的身体在夜风中颤抖,烛光下,面孔异常苍白。
“小羽……你别误会!”柳岸走近些,说,“刚才只是意外……”
“我知道,”楼小羽轻声说,“那个闪电……我看到了。”
“那就好!”柳岸松了一口气,“那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吧。”说完侧身从楼小羽身边走了进去。楼小羽淡淡地看了区南诺一眼,也转身要走进去,区南诺快步追上,说:“小羽!你别生气,刚才只是意外!”
“我知道!”楼小羽稍微大声地回答,“刚才我看到了那个可怕的闪电。所以你不用再解释了。”区南诺轻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问:“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出来了?”
楼小羽突然站住,持着蜡烛看向区南诺,说:“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区南诺的心莫名其妙地悬了起来,紧紧看着楼小羽。楼小羽的神色异常奇怪,烛焰在她眼眸中跳跃,她缓缓开口:“我梦到了……诅咒。”
“诅……咒?”区南诺艰难地重复了一下,只感觉全身毛孔瞬间收紧,阵阵寒意涌来。
楼小羽却拿着蜡烛,转过身走向房间,口中幽幽地说:“诅咒就要降临了,所有的人都会死,一个都逃不了……”区南诺呆呆地看着她走进房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忽然,一阵风吹过,身后的两扇门“哐”地被吹开,他猛地吸了一口冷气,好容易缓下加速的心跳,转身去关门。
一道闪电划落,照亮了整个大厅,他看向阳台外的村落,如墓场般静静地沉睡着。他咬了咬牙,将两扇门在闪电未灭之前合了上来。
一切重归黑暗。
他轻轻回到了房中,蜡烛放在桌上,楼小羽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吹灭蜡烛,躺到床上去,黑暗中,能清楚地感觉到楼小羽身上的颤抖。他拍了拍楼小羽的肩膀,柔声说:“小羽,别多想了,睡觉吧。”楼小羽只是挪了挪身子,没有开口。
区南诺轻叹一声,闭上眼睛。那一瞬间,无尽的黑暗中,他有清晰地看到了那张脸,越来越近,却越来越模糊,知道近的再也看不真切,恍然间,身体仿佛在无底的空间下坠。
落下……落下……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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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梦魇3
五点十分,六人便收拾好了东西站在路口等车了。经过一夜的宣泄后,暴风雨总算停了下来,只是天空依旧被浓厚的云层遮蔽着,仿佛即将要来临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六人的脸色都是疲惫不堪,显然昨晚没一个人睡得安稳。程青青不断地看时间,终于忍不住说:“车子怎么还没来?”没有人回答她,以为这也是其他人心中想问的。
一行人焦急地在公路上等待,没有人回头去看那个村落——仿佛禁忌般,他们只要想到赶刚自己便是从那出来的,便是一阵心悸。
也不知等了多久,沉暗的天空终于泛起缕缕光线,随后,一支站在路中央等待的程青青兴奋地朝大家喊:“车子来了!车子来了!”
所有的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如获新生的感觉,他们走到路中间大声呼唤,朝远远开来的客车回收,终于汽车在他们让你旁边停下。
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他们争先恐后地上车。由于是第一班车,车上只有少许乘客,他们与司机都吃惊地看着这群神色疲惫的年轻人。
“天哪,他们竟然到那种地方过夜么?也不怕受到诅咒……”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为了玩连命都不要了。”
听着后座传来的小声议论,六人都心照不宣地不予理会,只是坐下的时候,每个人都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平南村,乌云依旧笼罩这天空,黑压压的与村落连成一线占据了视线,几处洞开的大门仿佛随时会伸出一只大受将人拖进去。
车子终于缓缓开动了,楼小羽将目光落向村子的某个地方——那是她家,再见了……她在心里默默的说,噢,不。应该是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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