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社办公室里,栋居首先告诉对方,你的地扯是井崎良忠提供的。
“嚯,井崎良忠说的。井崎君身体好吗?好久没同他见面了。”前田眷恋地说。
“现在已经回到日本啦,女儿夫家的父亲去世了,大概是来参加葬礼的。”
“回日本了吗?那好,一定要去会会他。”
“井崎先生也想采拜访您,他很快就会同您联系的。听说停战时您是美军统帅部第二参谋部的审问官,审问过井崎先生以及其他部队的干部。”
“是有这么回事呀。”前田老人凝视着远方说。
“您审问过的‘731’干部中有没有千岅义典,就是现在的民友党干事长。”
“说不定有,为什么要查那么久的事呢?”前田老人的视线转向栋居,他的眼色温和,但从眼窝里射出的目光却很尖锐。
栋居讲了千岅在“731”女文职人员被杀案中的疑点。前田仔细倾听了栋居的叙述后说:
“栋居先生,这种过了时效的事情现在为什么还要追查呢?”
趁栋居一时没有回答,前田紧接着说:“你一定知道我儿子做千岅的女婿才来找我的吧。”
“知道。”
“知道后,你想叫我谈些什么呢?我的证词或许对千岅没有好处。”
“我只想了解你和千岅之间的关系,还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千岅不利。我还要讲清楚的是:我们对千岅的个人秘密不感兴趣。由于涉及到侦破工作的机密,我不能详细告诉您。不过,女文职人员被杀案件确实过了时效,但它却在最近发生的一件事上拖了个尾巴。”
“最近的事情……”
前田一边回味栋居的话,一边思忖着。栋居心想,如果前田问“最近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那就只好把他儿子的嫌疑讲出来,但一讲出来他就不肯协助了。前田要是不肯协助,破案的关键就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了。栋居等待对方作出反应。
“千崎义典确是我审问过的‘731’干部中的一个。你想打听千崎哪一方面的事情呢?”片刻,前田让司好象下了决心似地问。
“您的儿子是千岅的女婿,我想这是您当时审问他时结下的姻缘,或许当年您给千岅提供了什么方便。”
栋居干脆抓住中心提问。美军和731部队之间的交易已经查明。栋居认为前田让司和千岅义典之间或许还有什么交易。前田对栋居露骨的质询,报之以嘴角一丝淡淡的微笑。
“千岅把女儿嫁给良春,为的是保密呀。”
“保密?”
“千岅的辫子在我手里攥着的太多了,所以他要把女儿嫁给我儿子,这样就可以封住我的口。”
“他把女儿当保密费使用,那您一定掌握着很大的秘密啦。”
意外的收获使栋居十分兴奋。
“千岅发展下去很可能掌握日本的政权,按他现在的势头看,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为了日本的将来,我并不希望象他这种人执政。不过,今天即使我重提往事,也无法阻止他了。”
“您刚提到关于千岅的那些事情,有没有根据呢?”
“我已经八十出头了,不知哪一天就要入土。把秘密带到坟墓去的话,这包袱也太沉了,千岅杀害了女文职人员,但已过时效,听你说在最近的一件事情上又露了尾巴,如果这新出现的尾巴能结束他政治生命的话,对日本的将来来说,是一件大好事。我不拘父子关系的私情,只要我的证词有用,我就说。”
前田让司说的内容大致如下:
——前田让司明治三十三年(一九〇〇年),出生于金泽市。大正八年(一九一九年),十九岁时燃起了到外国干一番事业的野心,只身来到美国。以后,他刻苦学习,三十一岁时经济独立,在洛杉矶市经营起一家小贸易公司,该公司以日本和中国为对象,大量销售杂货、衣物、陶器等,生意做得很顺手。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日美开战,前田从此遭厄运,日本人在美国财产全被冻结,全家被强制收容在日本人集中营。一九四二年一月,妻子病死在阿肯色州的罗尔瓦集中营,只剩下前田和当时才十三岁的儿子良春。一九四三年,该收容所关押的人已经多得挤不下。一九四四年把其中的日本人移到东部沿海一带。前田在买卖中曾经认识了第二十七届总统威廉·塔夫脱的儿子,在他的帮助下来到了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市,以后便寄居在塔夫脱家里。有一天从华盛顿打来电话,问他肯不肯到美国国防部的战略情报局去工作。
栋居已通过美国联邦调查局彻底调查了前田让司的经历。他的出生地、家乡的亲戚关系、来美的前后经过、职业、收容所里的言行、同妻子结婚的经过以至蜜月旅行的去向等等,联邦调查局调查力之强,内容之详细使栋居惊叹不已。
当时美国有一个叫JIC的情报机关。JIC是联合情报委员会的简称。
联合情报委员会的下面还设有海军情报部、陆军情报部、空军参谋总部情报部、国务院战略情报局等各自独立的组织。在日本偷袭珍珠港前五个月,威廉·J·多诺迈上校(后来晋升为少将)受命于罗斯福总统,广泛吸收民间的经济、语言、工程学等方面的专家加入这个新建立的组织,形成了一个秘密新型的情报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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