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平把车停了下来,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人问个路。那珠儿坐在车里没有动,她惊奇地对张西平说,“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说过呀?”张西平没有回答,他径直朝那扇巨大的铁门走去。这铁门是是实的,在外面无法看清院子里的东西,张西平检查了一下门锁,他发现这是一个自动装置,也就是说是不需要人把守的——这么说问路已经不可能了,张西平心里有些遗憾;他再朝门缝里瞧了瞧,一条蜿蜒的水泥路延伸进柿子林深处,看不见一个人影,心想也不知是什么人住在这里,于是叹息着回到车上。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重新上路的时候,突然听到围墙里传来了汽车行驶的声音,接着那扇铁门嚯然打开,一辆玫瑰色的奥迪A4开了出来。那辆奥迪的车窗是打开的,张西平从侧面看清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士,这位女士的表情安静平和,让人内心十分温暖;她穿着宝蓝色的衬衣,那蓝色非常地纯净,与玫瑰色的车身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张西平想起遥远的西藏高原上,那玫瑰色的美丽的黄昏。
这辆突然开出来的奥迪车,已经车里面那位神秘的女子,让张西平惊若神话;而同行的那珠儿,则更是惊奇不已,当然还有一点点醋意。这就是黎浩然的太太桑梓女士,也是张西平幼年时青梅竹马的伙伴格桑卓玛。这片柿子林基地,就是丹增活佛下榻的地方。如果张西平知道自己离丹增那么近却不得相认,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又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寻找,张西平和那珠儿才终于找到了他们要找的小店,原来他们仅仅在前面走岔了一个路口,结果却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不过也正是因为找得辛苦,再吃起来就倍觉有滋有味。
8、唐卡被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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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浩然放在车里的黑金唐卡被盗了。
就在从张西平处回家的路上,经过中关村时,黎浩然顺道到公司去取了点东西,短短十几分钟,再下来时,放在汽车后座的长轴画卷已不翼而飞。虽然之前黎浩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但他想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唐卡还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吧,况且地下车库不仅有保安,还有电子眼录像,把唐卡放在车上应该不比随身携带更危险。于是他就在十几分钟之间,与那件他拥有了近10年、现在才刚刚知道其身价的稀世珍宝擦手而过。
黎浩然实在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不仅保安没有注意到有人动了他的车,就是大厦的摄像头,也在那天碰巧坏了,调不出录像——难道真有这么碰吗?怎么偏偏就在那一天那一刻坏了?记得半年前一朋友到公司来拜访,在地下车库倒车时,不小心与旁边的车轻擦了一下,黎浩然知道后让司机下去处理,可司机随便看了看也没放心上,没想过了两天后,物业却带着对方车主却找上门来:录像不仅拍下了当时两辆车擦在一起的细节,还有黎浩然司机下去察看的情节,而对方就是根据后者认定“肈事车辆”与伊博公司有关的。可是今天,那么敬业的录像头却偏偏坏了,这难道不让人觉得蹊跷!
不过这好像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他的唐卡被盗走了!这是一件稀世之宝,这件宝贝刚被“验明正身”,就被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盗走。是什么人盗走自己的黑金唐卡?难道仅仅因为这幅唐卡价值连城?这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一连串的问题,让黎浩然的思想陷入困境,他再也不能把黑金唐卡的事瞒着桑梓了!不管戏言也罢,认真也罢,毕竟这唐卡,当年他认识桑梓时已经送给她了。
于是有了前面张西平和罗伊在昌平看到的、开着奥迪A4向城里急奔的神秘女子——正在柿子林基地的桑梓,听到黑金唐卡被盗的消息,她愣了一下,旋即很快镇定下来,她能感觉到黎浩然的无措,还有他掩饰不住的内疚,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该来的终于来了!”
桑梓回到家时,黎浩然正在自己跟自己生气。黎浩然生气的方式有点意思,他不是骂人,也不是摔东西,更不是不吃饭,而是蒙着头睡觉。两个儿子正在客厅里组装舰艇,这是一个朋友刚送给他们的,两个人围着一堆零件,凡凡在研究图纸,尘尘在动手组装,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桑梓在凡凡和尘尘的头上摸了摸,望向周姨,“浩然呢?”“先生在睡觉呢,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问他也不说。”桑梓于是扔了两孩子,直接上了楼,凡凡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又埋头和尘尘干自己的了。
才几点钟啊,敢情黎浩然还真睡得着!桑梓坐在床沿上,叹了一口气,然后清晰地问道,“浩然,你多大了!”那个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答道,“35岁零两个月36天。”即使在梦里,他的计算能力也毫不减弱,桑梓摇了摇头,又坐了一会,然后下楼来和孩子们在一起,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有几天没见苏寒烟了。“咦,你们苏老师呢?这周好像没见她来上课啊?”尘尘正拣了一块甲板,往已经成型的舰艇上拼,听到妈妈问,头也不抬地说,“说你不关心小孩吧,你还不服气。苏老师病了,都一周没来了,你今天才发现。”桑梓惊诧地看了儿子一眼,“苏老师什么病啊?”凡凡一直看着尘尘在拼图,这时觉得有点无趣,他放下图纸,走过来坐到桑梓的膝盖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是你们女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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