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阶段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你的完美系列谋杀,同时将D君的嫌疑升至最大值——这是你加害他的方式——使他忙于自保而根本不可能有精力察觉你的存在。别墅里没有鼠药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因为药品的更换本来就是你陷害他的方式之一。但是第四次谋杀你没有一股脑的把所有不利于他的线索一一呈现,原因就是你要一次一次的给他倒脏水,一次一次的加深警察的印象。这一次,你先选择安排他做第一目击者,投毒的地点自然而然的变成了相对僻静的R区,具体说就是他的住所附近。
“这招很灵光,起码我的上司很吃你这一套,他很自然的开始了对D君的关注。这是你乐于见到的,但仅仅如此够吗?你必须再进一步的把警方的思维限制在此。你很清楚,从一团乱麻到好不容易找出一个嫌疑犯,这对于急于破案却束手无策的警方是多么重要的一步,他们终于有点方向感了。所以,很快,第五起案件发生了,毛地黄苷这个隐藏的线索浮出水面。
“人的思维是有惯性的,当你产生了第一印象时,绝大多数人都会犯一个大错,就是找出各种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不管它正确与否——而不会另辟蹊径,重头再来。所以说你的这个细节设计得很绝妙。它不像索性安排D君做目击者这么直白,但却很能符合警察在调查取证后得出结论的那种成就感。很不幸我们的局长又上当了。他通过了解D君的病情找出了与毛地黄苷的联系,并相当顺理成章地在自己的大脑中深深地又打上了一遍烙印,D君就是元凶。
“这个时候我的上司必须有所作为了,监视D君的行动正式开始。而我们的可怜的记者对此也察觉到了,他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他不敢再为了调查好朋友的事情而四处乱跑,他虽然很郁闷,但毕竟首要任务是先保住自己。更不幸的是,他把警方这些行动的原因归罪于我,误认为是我派出的人,我和他的关系也降至冰点。
“这个时候的情况是:自认为大有希望的警方,无法施展只顾自保的D君,焦头烂额的我,躲在暗处偷笑的你。不过就算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自己也从来没有质疑过D君的清白,因为我和单纯调查连环案件的同事们不一样,我已经把她的事情和连环毒杀放在了一并考虑,因此不存在谋杀自己朋友动机的他,也同样绝不会是警方最终要找的人。所以我要求警局撤掉对D君的二十四小时跟踪,而改为我亲自对他进行所谓的松散的监视。我这么做是为了缓和我们的关系,更是为了让他有自由去调查,接近事件的真相。这个建议在我的坚持下被我的上司采纳了。而我恰恰没有考虑到的是,这是我的一个重大的失误。
“因为在第五起案件发生之后,我已经开始怀疑阁下了,但处处留意的你怎么会给我留下证据呢?这时的我过于浮躁和急功近利,总是希望能和D君一起尽快把案子破掉,所以D君的行动受限让我感觉对于案件的进程很不利,所以我作出了撤掉监视的决定,但没想到同时也给了你机会。如果我当时就能想到这个决定恰恰帮了您的大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做的。但是我太过主观,只想到了我和他应该怎么做,怎么抓到你,丝毫没有从你的角度着想,从而忘了你此时面临的难题——D君的受限制虽然是你乐于看到的,但恰恰使他没有机会进行最后两次投毒。相信你在栽赃他的时候也未必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你那几天也在苦恼如何使他的行动能够自由一点。正当你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这个笨蛋却做了您想做但无法做到的事情,没有警察全天候盯他了。这个可喜的变化让你可以继续安排对他的陷害了,而如果警方一直盯他,估计最后两次的毒杀都不会出现,因为不可能是D君干的,所以说我倒成了你的帮凶。
“万分欣喜的阁下从容的开始了第三阶段的下一步,假投毒。我不清楚此时的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十成把握志在必得,总之这个转移我们警方注意力的步骤有点画蛇添足,实际上没有太多的意义,更多的只是对警方的挑衅而已。但对于我来说,过多的毛地黄苷更加洗刷了D君的罪名,我的这种解释也使警方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彻底转移。但对于我的上司来说,专案组又一次进入了无头苍蝇状态,除了我一遍一遍的告诉他我已经锁定了凶犯以外,此时对我们来说仍然毫无希望可言。
“我自己的决定性希望来源于那个时刻我对她的假遗书的解读。说来惭愧,直到那个阶段我才终于明白南山的‘鬼屋’对你来说是那么重要。在这之前我一直怀疑你没有死,但你就像幽灵一样让我看不见抓不着,我也搞不清哪里是你的落脚点。相信D君看出遗书的含义要早于我,他也早早调查过你的别墅周边,并且有一定的把握你就在那里。虽然晚于他,但我在某天晚上也光临了您的别墅,并且在通向别墅的小路上发现了一个烟盒,没错,MildSeven。
“我终于确信你的存在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晚。我的第一反应是如何阻止你最后的两件谋杀案,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它们会在什么时候发生,直到我桌边的日历提醒了我,你一定会在你们的生日前完成这些。我也意识到D君已经知道真相了,这就意味着他有生命危险,你完全有可能在完成所有的步骤之后杀害他,并造成一个他畏罪自杀的假象。但是在我还来不及思考应该先顾你还是他的时候,你马上用事实提醒了我并印证了我的想法——最后两件谋杀案几乎同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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