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那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B君被对面持枪的男人奚落的无地自容,他发现对自己的自信已经降到了水平线以下,这些问题他都想过,但是没错,就像这个尖刻的男人说的一样,我在自己的思路上走得太远了,所以不愿正视这些难题,我确实想的是等到和A君见面以后再去求证这些之前忽略的问题。我太急于求成了,甚至忘了去想,这些问题不是见到A君以后他就肯定能给出答案的,因为他本人也未必——甚至说不太可能——做得到。
“何必这么动肝火呢?”黑暗中的男人闲庭信步,“你并没有输啊!你已经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了。”
“你有资格以一位胜利者的姿态讽刺我。”
“错,我没有赢,我们最多是个平手。以现在的状况来说,你还是稍微占优了一点呢,因为你还是看到我了,朋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重建你的自信!如此悬念迭出,跌宕起伏的情节,确实是一份不错的答卷,甚至说是几近完美。”
“答卷?”
“不错。所有这一切的安排,不就是我给你出的一道证明题吗?你洋洋洒洒的推理,不就是优秀的答案吗?在上学的时候,我最讨厌的就是数学,说得具体一点就是那些可怕的证明题。那简直就是老师设下的圈套。不管你怎么去证明,看似得出了和题目一样的结论,最后却总是能被老师找出纰漏,找出不严谨的地方。可是那就意味着我输了吗,没有!所以你输了吗?也没有!老师的智商比我高吗!不可能!所以我的智商优于你?也不可能!
“那问题的关键在哪里呢?就在于,谁出题,谁就已经占优势了。出一个其他人做不出来的题目和解答一道其他人做不出来的题目,哪个更难?哪个更容易?你不用去问东野圭吾了。朋友,我一直不比你强,不论原来还是现在,你的思维都优于我,但谁让这次是我出的题呢?我在暗处你在明处,况且我还能通过一次次的调整已知条件来控制你的思路。总之我把所有的素材摆在你眼前,一步步的引导着你推出最后的结论。这期间我敢放几个漏洞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必须忽略这些,才能推出命题本身。明白吗?我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你而不是你的笨蛋同事,才有胆量这样出题,也只有你,才能如我心意答出这样的完美试卷。现在,很好,‘A君是元凶’这个命题已经你证明出来了,但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如果老师给你出的命题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命题呢?
“你让我证明‘地球是方的’。”
“太对了,我很高兴你的思路转变得很快。”
“一直以为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没想到是你。”
“不要说得这么可怜,这么刻薄,我的朋友。”
“别废话了,从头说吧。”
“什么?”
“什么‘什么’,就是从头说,像我刚才不要脸的从头说起一样。”
“哈哈哈哈,不要摆出一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的臭脸,没必要。”
“都是你杀的?”
“除了自杀的。”
“动机呢?”
“你不是要从头听吗?”
“好吧。”B君点燃了一支Marlboro,又把还有香烟的烟盒递给了暗处的男人。
“很好!比MildSeven浓很多,但跟我的LuckyStrike挺像。”男人把手枪放回了兜里,用右手接过了香烟,“前三个人的死都是我安排的。
“具体细节不说了,我是记者,很可惜你在这件事情之前很少关注我们媒体。我在去年写过《流浪汉生存现状》的连载,对本市流浪汉的状况做过深入的调查和采访。我深知他们经常出入的地区和生活习性。至于饺子,都是在我家煮的,另外毒药的量,我能控制得好是因为我根本没有控制,一粒毒鼠强配十枚水饺,这不是化学家才能控制的事情。
“这些看似照本宣科按照小说情节走的事件完全就是为了对付他,提前告诉你,我有充分的要他命的理由。我采访他的时候,他说会用自杀来解决一切不完美,这个你注意的到,我也一样。况且我们两人很了解他内心的脆弱和敏感。我赌他会自杀,于是就一次一次煎熬他的内心,只是没想到三次他就撑不住了。
“那一段时间我装作很关心他,几乎一天一遍电话,甚至更多,说白了就是为了知晓他的行踪。他自然不会死在家里,肯定会选择在人烟相对稀少的郊外,比如海边或者山区。所以每天掌握他在哪里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我需要他的尸体,这个一会再说。在他自杀当天早晨,我给他们家打的电话,保姆告诉我他去海边了,我预感他这次是真的了,当天我正处在休假期内,所以火速赶往了那里,可是沿着海岸线开了好久我并没有发现他的车。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南山,那里的氛围明显更安静更适合他,所以我马上全速驶往那里,果然,他的车就在山脚下的柏油路上。
“在我到达山顶时,那里已经只剩下他的行头了。这才刚刚不到正午十二点。我第一反应是看他的电脑,如果他真的写了什么遗书并且发给了你或者他的妻子的话,那我的计划还要修改。没想到我的老同学真的是帮忙,他只是把遗书发给了身为记者的我,也许是想通过我第一时间把他的死讯发布出去吧。总之我可以先安下心来,先去寻找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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