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海轻轻的“咦”了一声,回头要了副橡胶手套带上,竟然将那堆碎尸一块一块的扒了开来。
扒到第十三块的时候,赫然出现一只大手,我确定是扒到第十三块的时候出现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没有昏过去,连想呕吐的感觉都没有,心里隐约还有一丝快感,所以我看的很仔细,记的也很清楚。
我不但记得是第十三块,还认出了这只手,知道这只手属于谁,前两天那一巴掌没有白挨,起码让我记住了李顺的手长什么样子。
何况,这么大的手,绝对不会是许馆长的,在殡仪馆里,只有李顺才有,所以,从这只手上联想到李顺,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想张蔚海应该能看出来,也就没有出声。
果然,张蔚海皱着眉头提起那只手道:“这不是许馆长的手,如果我推测没错,应该是那个火化工的。”说完站了起来,转身对旁边一个警察说:“等会技术科的同事来了,让他们辛苦点,将所有的碎尸拼凑一下,分清楚谁是谁。”
那个警察应了一声,张蔚海又道:“这个凶手凶残之极,将火化工杀死后,砍下人头送去惊吓许馆长,以至于许馆长受惊过度,诱发了心内长期压抑着的恐惧,终于超过了心理承受底限,疯了。许馆长跳楼自杀后,他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尸体偷了出来,和火化工的尸体一起肢解了,丢弃在这里,手段极其残忍,简直是疯了!”
说到这里,回头瞟了我一眼,叹了一声道:“这许馆长几人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招来在和睦残酷的报复?落的这么个下场,现在连谁是谁的尸体都分不清。”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旁边那个警察忽然用手一指那堆碎尸,叫了一声:“张队,你看,那好象有张纸。”
张蔚海急忙回头去看,我也伸长了脖子,果然,那个警察从那只大手下面,抽出一张纸条来,纸就是普通的笔记本纸张,学生用的那种,学习用品店里,一块五一本,买多少都有。
但上面的字,却是很特别的字,是血字。
一面写着“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们!”和以前发现的那些血字一样,都是这九个字,很简单的九个字,却包含着无限的恐惧。但是这次,却不止这九个字,因为另一面也写了“走开!”两个字,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这是一句警告!
“走开!走开?”张蔚海看着那两个字,小声的嘟囔着,眉头又皱了起来。
第十四节 谁是谁(2)
“这是个警告,他很不喜欢我们在殡仪馆里,要我们离开,当然,离不离开的选择权在我们,但是,我不敢保证我们会不会有闪失,这人始终在暗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一个弄不好的话,说不定我们的人手真的会遭了他的毒手。”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张蔚海美丽的现任妻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竟然到了我们身后,我们都没有发觉。
王嫣然接着说:“我刚才仔细检查了殡仪馆四周的墙壁,发现了有攀爬的痕迹。昨天晚上的录象,我刚才也重新调了一遍,比对了一下时间,在许馆长出现之前,少了大约三分钟时间的录象片段。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经过电脑剪辑的,虽然图面没有被变换,但三分钟的时间,足够一个人翻进殡仪馆,进入停师间装神弄鬼了。”
我看了看王嫣然,心里忽然对她改变了一些看法,我原先以为,她只是个披了一副美丽外壳的刁蛮小姐,肚子里揣的都是些花花草草,看样子,我看人的眼光,有待修正。
张蔚海的脸上神情更显凝重,沉声道:“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言,那这人真的不好对付,殡仪馆的院墙不低,外面又没有掂脚之物,能够翻过那院墙的,身手应该不弱。何况,殡仪馆的面积就那么大,整个殡仪馆里,明的暗的,我安排了十个人看守,这人竟然能在这么小的范围里,从十来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停尸间,偷走了许馆长的尸体,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修剪了监视室里的录象存档,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王嫣然忽然看了张蔚海一眼,张了张嘴,好象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说到这里,张蔚海忽然一愣,转首说道:“不对啊!监视室里我安排了三个人轮班看守,录象怎么会被人剪辑了呢?”
王嫣然苦笑了下,说:“我也正为这个想不通呢!刚才我询问了昨天值班的三个警员,他们都一口咬定监视室里从来没有缺过人,他们交接班的时候,都是接班的到了监视室,另一个才离开的。”
那个发现纸条的警察插嘴道:“会不会是通过网络修剪的录象?”
“不可能!我们的监视系统是单独的,而且根本就没连接网络。”张蔚海一口否定了他的疑问。
那个警察喃喃的的说:“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不是人为的,真的是……”
在场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虽然那个字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东西,再一联想看见的录象画面,能不汗毛直竖才怪!
王嫣然狠狠的瞪了那个警察一眼,虽然她的眼睛很大很美,但瞪起人来,却真的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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