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维持了六年的窗户纸,就在今夜,就在此地,被宋雷无情的揭穿,撕了个粉碎,露出底下血淋淋的事实,别说是张蔚海了,我自己都觉得情难已堪。
宋雷却被张蔚海的这一声嘶吼惊的有点不知所措,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怎么?张大队长,你们夫妻的丑事,自必敢做还怕人家说出去不成?枪要是在你手上的话,也许我早就落得个和李顺、许馆长两人一样的下场了吧?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里是永远包不住火的,事实的真相,就算我不揭穿出来,也一定有其他的人揭穿出来的,只不过是迟早而已。”
张蔚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戟指一指宋雷,怒声道:“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吗?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是聪明人吗?我一心只求速死,惟有一死,方能消我心中悔恨,方能保住轻语清誉,你却硬要将这些伤口揭开,好好好!我就将全部事实说与你听。”
“你知道是谁让嫣然将你放出来的吗?是我啊!你入狱一个月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暗中调查了一番,果然查出了暗中的隐情,我不想揭穿轻语,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虽然她的作法是不对的,但我还是原谅了她。”
第二十四节 血淋淋的事实
“可是我作为一个警察的职责,却不能容许我冤枉一个好人,再加上此事和轻语有关,我不能让轻语为了这事愧疚一辈子,所以我动用了一切关系,推翻了之前的定案结论,将你放了出来。”
“也就是因为要放你出来,我才认识了嫣然,并且利用嫣然对我的爱慕之心,达到了放你出狱的目的。谁知道,有一天嫣然忽然跑来告诉我,说你要杀了轻语报复,从那天起,我就陷入了恐慌之中,可是我却不敢告诉轻语,我害怕这会使她在恐惧之余,还会因为事情的败露而无地自处。”
“直到那天案发,我开枪打伤了许林,嫣然那惶恐的眼神,和那些天衣无缝的说辞,使我当时完全丧失了理智,对许林和你更是恨之入骨,甚至化装成轻语的样子追到殡仪馆去割了许林两刀。”
可是等我慢慢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我又能做什么呢?嫣然是错了,但事情的起因却是我,我要不是利用她,让她误以为我和她之间是有可能的,她会做出这些事吗?不能!绝对不能!而且,我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确实是嫣然做的,其实,就算有证据,我也没有勇气去查!”
“是我害了轻语,同时也害了嫣然,还连累了许林和你,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每次来看轻语,我都有种难言的痛心,六年啊!我白天是一个警察,晚上却是一个倍受心灵折磨的罪犯,又有谁知道我这日子是怎么过的?”
“本来,我以为事情会就这样慢慢的淡化,随着时间的流淌,伤口会慢慢的扶平,可那天我来看轻语的时候,却看见了虎子,我就知道,上天惩罚我的时候到了。”
“我没有打算逃避,也逃避不了,即使我能逃避了法律的惩罚,却无法推卸心头的重压,我只打算,用我的一条命,来弥补所有的过错,用我的血,来消除所有的仇恨。”
“我之所以杀李顺,逼死馆长,你当时没有死,也在停尸间,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你自己说,他们该不该杀?”
宋雷听了张蔚海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道:“该杀,许强、罗燕、李顺和许馆长,都该杀,就算你不杀他们,我也会杀了他们。”
第二十五节 伤(1)
张蔚海等的就是宋雷这句话,立刻接声道:“好!你也知道他们都是该杀之人,那现在我已经无话可说,你大可杀了我泄恨,我毫无怨言,只求你一件事,看在轻语的份上,放过虎子一马,他毕竟是轻语最疼爱的孩子,可以吗?”
宋雷沉下了脸,缓缓摇了摇头,刚想开口说话,张蔚海已经动了,这一动,快如闪电,“嗖”的一下就到了宋雷的面前,右拳直击向宋雷的面门,左手一把抓住宋雷持枪的手腕,抬起膝盖对准宋雷的手臂猛的一磕。
“啪”的一声,宋雷手中的枪响了,射在了张蔚海的大腿上,同时也因受到大力的撞击,抖落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我的身边,我心里顿时一喜。
张蔚海却似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拳又一拳的击在宋雷的脸上,一边击打一边喃喃道:“我不会让你伤害虎子的,我不会让你伤害虎子的!”
伴随着张蔚海雨点一般的拳头,宋雷的脸上不停的血花飞溅,但是宋雷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就站在那里一拳又一拳的挨着,好象那张脸,早已不属于他了一样。
张蔚海却忽然身形一顿,脸上先是露出一丝苦笑,慢慢的却又无比祥和,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胸口要害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血,象一条鲜红的小蛇一样,蜿蜒而出。
那把匕首,和一般匕首有些不同,刃口上全是锯齿,中间还有个血槽,我一下明白了,王嫣然身上的那道伤口,为什么会呈现出那么不规则的状态了。
“你太大意了,以我对你的了解,身上怎么会不带凶器呢?何况,你又忘了一件事,我在市艺术团干过几年,最拿手的绝活,就是飞刀,怎么会连一把刀都不带呢?”宋雷站在那里,淡淡的说道,脸上还在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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