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蝎称是,接着说道:“尸毒就如其名,源于死尸。”
冷风过境,吹得所有人又是一阵心颤。
想那死尸身上的毒,如何通过抓痕渗入活人的体内?
除非……那死尸会动!
夜色刹那间浓烈,四周的山峦似在旋转,一阵钟声猝然响起,钟音之空灵,回荡山涧,好似无限邻近,又好似无限遥远。
“寒山寺!是寒山寺的钟声!”车夫兴奋地跳上车头,“我们进入苏州近郊了!”
钟声又鸣,在这荒郊野岭恰恰给了众人动力,等大家尽数登车后,车夫快马加鞭,试图尽快找到寒山寺所在。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这一次,马车行驶得十分顺畅,不远处的钟声在几人耳畔也越发清晰。
当马车顺利泊在寒山寺外时,车夫像是劫后余生般高兴地撩开车帘,告诸其他人:“谢天谢地,我们总算到了!”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千年古刹屹立于前,不禁令人心生肃穆。
下了马车,周忘杨叫住小童,亲自走去叩门。守夜的小僧提灯前来开门,一见他便问:“施主可是周忘杨?”周忘杨心思缜密。尚未答话的瞬间,已在心中猜测了一番。忽然,弥漫在目中的疑惑纷纷散去,他正视开门的小僧,“在下正是周忘杨,家师平阳子是不是在贵寺做客?”
小僧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平阳子道长正与住持在静心殿品茶。他称他的四弟子远道归来,今夜应当路过本寺了。”说着,那小僧便将寺门敞开,让几人步入寺内。
周忘杨边走边对小僧说道:“小师傅,我们车上有位姑娘中了尸毒,须以梅花作为药引解毒,贵寺中是否种有梅花树?”
听见有人负伤,那小僧立刻道:“本寺后院栽有数棵梅花树,寺中有名小师弟喜爱以此制作干花,我先带诸位施主到静心殿见过住持和平阳子道长,他们定能解除尸毒。”
静心殿外,冰龙将穆清素从车上抱下。另一名寺僧则带领车夫,牵马去马棚喂草。
小僧叩响殿门,道:“住持,周施主一行到了。”说罢便推门入内。
周忘杨等人到了房内,只见巨幅“禅”字下,一名身披袈裟、眉目慈蔼的白眉老僧正与一名年近花甲、仙风鹤骨的道人悠然品茶。
那道人也不抬首,而周忘杨与红蝎一见他,则异口同声叫了声“师父”。
平阳子继续品茶,淡道:“忘杨,五年不见,为师都快忘了你的模样了。”
周忘杨低头,“忘杨不才,在外颠沛至今,琴艺还是无所精进。”
略一抬首,平阳子望见冰龙怀中的女子,见她身有抓痕,昏迷不醒,他忙道:“龙捕头,这女子中了尸毒,须尽快解毒。此毒会传染他人,你切勿与她靠得过近。”
冰龙心生敬佩,暗道平阳子不愧为周忘杨、红蝎之师,仅是一眼,就已看出穆清素身中何毒。
此刻,白眉老僧也站了起来,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法号弘静,乃此寒山寺住持.诸位施主先请移步内阁。”
众人跟随弘静大师而去,周忘杨走在平阳子身后,想起师父曾提过,他与弘静大师虽在修为上各有不同,却是二十多载的至交。
步入内阁后,冰龙将穆清素安置榻上,弘静大师立即吩咐小僧去备梅花,作为药引。
红蝎道:“师父、弘静大师,这位穆姑娘是我在外结交的朋友,她为人正直豁达,云游各地,四海为家。刚才我已为她作了检查,她身上伤口虽多,但毒未攻心还能救治。”
红蝎人如其名,一身红衣,外貌虽是孩童模样,气质却已非同一般。
对于她的实力,平阳子深信不疑,眼看形势紧迫,他说道:“既然如此,飞鸢,你绝不能有半点差池。如若尸毒入心,中毒之人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重任在肩,红蝎重重点头。
随后,其余人纷纷退出内阁。
平阳子对冰龙道:“龙捕头一路劳顿,大驾光临,赶到苏州。我座下的两名徒儿对你十分仰慕,大婚在即,他们二人念起龙捕头,非要请你前来。”
“道长言重了,胤平与桑茵的婚事,即使他们不请,我也要亲自过来贺喜。”寒暄过后,冰龙又问,“道长,那尸毒要是解不了,中毒之人是不是也将化作僵尸.危害四方?”
夜月下,寒风乍起。
“不错。”冰冷的两个字从平阳子口中说出,“一旦化作僵尸后,就无药可救,须立即毁掉头颅。”
冷静的话语,此刻听来却格外残忍。弘静大师捻动念殊,轻念佛号。
“龙捕头可曾去过朝延在各省设立的麻风村?”
寒风掠动平阳子的衣角,他浓眉深锁,叹道:“相比那麻风病,这尸毒则更为凶猛。毒性入心后,人便丧失意识,逢人见畜就要扑去抓咬,被伤之人如不及时解毒,又是另一番轮回。二十三年前,蜀地四川尸毒爆发,四处可见半人半兽的僵尸。朝廷派兵镇压,浴血奋战了整整十个昼夜,却眼看一名名将士被僵尸所伤,又变僵尸。”
平阳子说罢,弘静大师再念一声佛号,道:“当年,老衲与道长同去四川,兑了数千味草药仍旧解不了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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