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南村终于扑了过来,挥着两条粗短的胳膊,左右开弓地打了寺田两个耳光。
挨了南村两个耳光的寺田,以竭尽全力的左钩举,狠狠击在南村的胃部。
南村哎哟地叫了一声,马上就捂着肚子,翻着,一屁股摔倒在地。
寺田抓住他的头发,将南村提了起来,接着就是右手的直拳击在了南村的鼻梁上。随着一声可怕的声音,南村的脸变成了象被击烂的西红柿一样,鲜血满地昏倒在地上。
中田领队突然扑了过来。寺田斜错一步,一掌砍中在中田的脖颈上,被打得脑震荡的中田,就象一只受伤的青蛙,伸着四肢爬在地上不断抽搐,
“哪个还要上?”
寺田舔着破了皮的拳头,盯着干事们。在体育运动的美名下,将权力者的施虐淫正当化了的这个肮脏的世界里,寺田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抱定了破罐子破摔,全然不管后果如何的想法,豁出去干了。
高木干事吓得跌倒在地上,寺田阴笑着,一脚踏在高木伸出的胳膊根上、咯喳一声,高木的右胳膊断了。
干部们都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
寺田提着枪盒坐上了笫一班享浜特快。
当然,寺田知道自己已被开除出了运动部,似是,运动部很注重面子,对于刚才的暴力行为是不会宣扬出去的,他想,即使不加入运动部,也能打枪。
寺田回到了高田马场那幢肮脏的木建二层楼的公寓。寺田的房间在二楼尽头。
他轻轻地开了锁,一进人房间,就看见了同居的加代子张着口在睡觉、一付还是孩子气的睡脸。
“嗳哟!比顶定的还早呀!”
加代子醒来了,意外地见寺田坐在屋子里,显得很高兴地说道。
“啊!我还记着加代子的事情呢。”
寺田脱下衣服,穿着薄便衣的加代子将寺田的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寺田轻轻地抱着加代子,钻进了暧和的被窝里,此时,寺田将各种让人烦恼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加代子自怀孕以来,对寺田的爱抚出现了激烈的反应。今天早晨,二人都激动得有点忘情了,不顾及自己的行动要影响到住在隔壁房间里的人。
“今天一定要拿到工资,然后,你要去医院做手术。”
一阵激动后,寺田爬起身来,点燃香烟说道。
“一定要去吗?”加代子低声地问道。
“说了几次了,尽是这些话,一定要去,理由只有一条,若是生下来的孩子长相象我,那么就象我一样吃苦,对不起,我可不干,仅是我,吃的苦就够多的了,我不愿孩子再这样。”
寺田强硬的眼光直射着加代子那绝望和悲哀的眼猜。
这天中午,寺田来到涩谷附近的英语私塾。这种私塾的格局就象一所小幼儿园校舍。寺田在这里给放了学后的中学生和高中生讲授应试英语课。
因为是中午,学生还没存来,自己兼任校长的管理人员住在学校里。寺田等了很久才见到他,但是管理人对寺田尽讲其它无关紧要的事,对工钱一字不提,企图敷衍过去。寺田露出了要施加暴力的样子,管理人员才拿出五千日元,数了又数好象很可惜似地递给寺田。
寺田回到公寓已经下午三点钟了。
“钱拿回来了,快点去了好早点回来,别磨蹭了。”
躺在席子上的寺田向加代子说道。
“你这个人太无情了。”加代子绝望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肚子大了,即使我跑了你也会把孩子生下来的,不过,这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我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我只对我负责。”
寺田心里显得有点过意不去,他知道加代子喜欢孩子,平时每次见了孩子都要看很久,他也知道加代子更喜欢养一个寺田的孩子。他懂得加代子对他的感情,然而,没有办法,他不能让她这样做,这对两人的生活来说都是巨大的拖累,这太痛苦了。
寺田抚摸着加代子的头慢慢地和加代子讲着道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了起来。争着争着,加代子就激动起来,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加代子终于哀痛地同意去医院,两人在席子上悲伤地谈起准备工作。
加代子澡也不洗就上医院去了。寺田想象着医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寺田出了一身汗后感到身上发冷,就急忙盖上毛毯。闭上眼睛,脑子里翻腾起了各种事情,先是射击方而的事,接着又是一片空白,仿佛一件事也记不起了,他企图把所有的事都忘掉,可他知道,他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若是什么都不想就睡着了那该多好呀,失常的我哟,快睡吧,安安静静地睡个好觉,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寺田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寺田的电话。”
守门人叫醒了寺田,黑暗已不知不觉来到了房间里,寺田经常在睁开眼时,就有一种象死了那样的虚脱感。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叫寺田赶快去医院,因为处于昏迷状态的加代子,不断地喊着寺田的名字。
在医院里,做手术前,为了预防万一,要先写下患者的联系地址。
寺田边咋舌头,边出了门,在去新大久保医院的途中,买了一大包加代子喜欢吃的香蕉和蜜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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