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仿佛很熟悉悄况。
“那些钱,到底能被谁拿到手?”
“你呀,不要去替古人担忧吧,不过也是,工厂占地正好在三岛和沼津的中间,当然就成了争夺和纠纷的根源,三岛的土建商头目和沼津的土建商头目都在拼命地为自己抢这项建厂工程。”
“是哪一家与哪一家相争呢?”
石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三岛方面是竹田工务店,沼津方面是淸山建设,哪一方面都是有几十亿资金的大土建商。象这样的大利润工程少之又少。所以,光是等待,这样的好机会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只有拼命地去争取。”
“不过,F……汽车公司应该采取招标方式的呀?”石原嘟哝地说道。
“你还年轻——”司机怜爱地摇了摇头。“如果竹田工务店中标干起活来,你认为会成什么样?每天都会有清山建设的捣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即便由淸山建设承包,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司机老于世故地说。
“可不是嘛!”助手也插话。
“所以,F……汽军公司方面很聪明地没有发出招标通知。清山和竹田动员到了县委会,市长,甚至国会议员,把精力投到了幕后活动这件事多半不见血不收场。双方都在招集暴力团,并积极筹办武器。”
驾驶员揉了揉鼻子。
“更有趣儿的是最希望看到下这场血雨的是F……汽车公司。只要清山和竹田他们任何一方被打倒,那么,工程就会顺利地进行。真聪明。”
助手一边整着头一边说。
终于,卡车驶过了连着几个弯的下坡,进入三岛市的时候,已过了五点半钟了,但是,还看不出有太阳出来的前兆。
虽然公路上出现了卡车群,但是,城市看起来好象还在睡觉。不久,石原看见了去右边是三岛神社;去左边是下田街道的叉路口。
石原拿着一千日元的钞票放进了驾驶员的衣袋里说到:
“谢谢!特意把我送到这里。并且在车上让我听到了很多有趣儿的话。非常感谢,这个,有点儿少,请你干完了活,就拿去喝上一杯吧!”
微笑着的司机,将卡车停在了位于叉路口的德土左石油公司的加油站前面,加油站的灯亮着,值班的修理员盖着毛毯睡在客厅沙发椅上。
“祝你健康!”
卡车排放出浓浓的黑烟,咆哮着开走了,石原挥着右手送走了卡车,然后,长叹了一声,转向右边。在加油站的对面,是很深很深的三岛神社,石排坊浅浅地立在树林的前面。
这时,石原已完全打消了去警察署投案的念头。在他的头脑中,交叉着出现卡车中听到的两个势力争斗和伙伴惨死的景象,总觉得自己二人是被卷进了势力争夺中,并且成了牺牲品……
自己原本是不想再涉足任何暴力事件了,自从那件事后,俩人大难不死,逃到了箱根,只想本本份份做个良民,找了份工作,谁知好景不长,又被意外地卷人了这场纠纷中,关根死了,而自己还活着。
石原一想起关根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最后一个字,不由得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石原走向神社的时候,越发坚信了自己是被误会而卷人了这场纠纷。而且,为关根报仇的强烈意识在心里不住地撞
击着他,被欺负了就不能沉默,反正是面对着死亡了的人。
神社的石排坊对面是石台阶,院内没有车。石栅栏的公路上也看不到车的影子。石原走过公路,进了院子的右手侧,在神社右侧的道路尽头的黑暗处,看见了那辆自己和关根共有的轻型车,一股悲哀的心情涌上了石原的胸膛。现在关根已不在了……
涌上石原胸膛的不仅仅是悲哀,还混合着强烈的复仇的意志。
轻型车中空无一人。车门也上了锁,打不开。石原毫无办法,从旁边走进了院内。
“来了,贼运亨通的家伙。”
从大银杏树下传出了宫木警部补的声音。石原慢慢地朝那方向走了过去。
警部补从树荫下走出来,用破锣似的嗓音说:
“事情还没完,跟我一起走吧!”
石原一言不发,对着警部补腹部,狠狠地揍了一拳,毫无准备的警部补发着奇异的呻吟,双手抱着肚子弯下了腰,接着石原又果断地踢了一脚,鞋尖踢破了警部补的下巴,警部补“扑嗵”一声仰天倒在地上,头也迷迷糊糊的了,石原骑上去,抓住警部补的头发一边摇一边问:
“你干的卑鄙事!关根死了,是被害死的,我也差点死了,喂,快说!说啊,为什么干那种卑鄙事!”
警部补清醒了过来,右手伸向了吊在腋下的手枪。
石原比他更快,他放开抓着警部补头发的手,一把夺过插在腋下皮套内的手枪,是口径为三十八毫米的S·W特制左轮手枪。这种枪的枪管极短,是刑警专用的,手枪的击针锤是倒着的。
石原将枪抵在警部补的额头上,警部补睁大眼睛叫喊到:
“等,等一等!别杀我!”
“也许不杀你,你如果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石原凶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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