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她仔细审视着他苍白的脸.“你没事吧?”她疑惑地看着他。
——说实话,我感觉好点了。”他咕哝着,脑袋转向一旁,身体向左侧倾斜。
——我跟他一起去。上官英培说。
他们俩走到楼梯时,张小鬼似乎失去了平衡,他的手紧紧压在胸口,由于疼痛,他的面部扭曲了。
——噢,天哪!他一条腿跪在地上,呻吟着,唾液从口中流出,他开始发出咯咯声。
——张小鬼。司徒秀尊朝他走去。
——他犯了心脏玻栾蓓儿喊道。
——张小鬼。司徒秀尊盯着她发病的搭档又一次喊道,很快他就倒在地板上,他的身体失控地扭动着。样子很吓人。
动作太快了。对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简直太快了,绝望可以在一瞬间与肾上腺素融为一体。
张小鬼的手伸向他的脚。那儿的枪套里有一把小手枪。所有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枪已经抽出来瞄准了一个人。张小鬼有这么多目标,但他选择司马效礼开火了。
惟一与张小鬼反应一样快的是栾蓓儿。
她就站在司马效礼旁边,她最先看到手枪抽出来了。她看到枪管对准了自己的朋友。在她的脑海中,她已听到了子弹射出的爆炸声,子弹将射杀司马效礼。她的行动如此之快是无法解释的。子弹击中了栾蓓儿的胸部,她喘了一口气倒在司马效礼怀里。
——栾蓓儿。上官英培喊道。他没有去对付张小鬼,而是扑向了她。
司徒秀尊的枪对准了张小鬼。当他转过枪口对准她的方向时,他死了。她在自己的心目中完全看清了,整个情形几乎把人惊呆了。几乎她和张小鬼都锁定了目光。他抬起手枪,对准了她。他会扣动扳机,对此她毫无疑问。他显然有胆量,有杀人的胆量。她呢?她的手指扣紧了自己的扳机,整个世界的节奏似乎放慢了,犹如水下世界,在这里,重力不是消失便是被放大了。她的搭档。一名很有人缘的人。一个叛徒。她的孩子们。她自己的生活。立刻,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司徒秀尊扣动了扳机,接着又扣了一次。后坐力是短暂的,她瞄得很准。子弹射入张小鬼的身体时,他全身抖动着,他的大脑或许仍在发出信息,还没有意识到已经死了。
司徒秀尊认为她看见张小鬼倒下去的时候,他若有所寻的目光仍盯着她,枪从他手中掉了下去。这一情景会永远萦绕着她。当张小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司徒秀尊才松了一口气。
——栾蓓儿,栾蓓儿。上官英培正在撕开她的衬衫,露出她胸部可怕的、血淋淋的伤口。“栾蓓儿!栾蓓儿!”她失去了知觉,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司马效礼惊慌失措地看着下面。司徒秀尊跪在上官英培的身边望着栾蓓儿。
上官英培极度痛苦地抬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司徒秀尊看了看伤势:“子弹还在体内。枪眼就在心脏旁边。”
上官英培看着栾蓓儿,她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苍白。他感到生命的热量随着她每一次浅浅的呼吸正在消散:“噢,请别这样!”他大喊道。
——我们必须把她送到医院。快。司徒秀尊说。她不知道离这儿最近的医院在哪儿,更不用说外伤治疗中心了,而这才是栾蓓儿所需要的。驾车在这个地区寻找可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外面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使司徒秀尊朝窗口膘了一眼。计划立刻在她头脑中形成。她冲向张小鬼,从他的尸体上拿出梁城市检察院的证件。她匆匆看了一眼她以前的同事。她不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他早已做好准备要杀她。那她为什么还要因自责而感到心碎呢?可是张小鬼死了。栾蓓儿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没有死。司徒秀尊迅速回到栾蓓儿躺着的地方。“上官英培,我们坐飞机。快走!”
几个人跑到外面,司徒秀尊在最前面,他们听到飞机发动机加快了转速,正准备起飞。司徒秀尊全速向前冲去。她跑向灌木丛,上官英培对她大喊,指向通道。她又朝那个方向跑.一分钟之后就上了跑道。她向跑道的另一端望去。飞机正在转弯,就要轰鸣着冲向跑道,升入空中。
她无可奈何地望着,然后沿着沥青路道直冲调度室跑去,一边挥动着手枪和警徽,一边竭尽全力大喊道:“梁城市检察院。”一辆汽车朝她冲来,司马效礼和上官英培抬着栾蓓儿奔向汽车。
这个驾驶员还不错,终于停下了车。
——梁城市检察院的,她声音嘶哑地说道:“我这儿有一个受重伤的人。我需要你的车。你得把我们送到离这儿最近的医院。马上。”
驾驶员看着警徽和手枪,木然地点点头。“好吧。”
他们都上了汽车,上官英培把栾蓓儿抱在怀里,一直呼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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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英培陪着栾蓓儿乘救护车去海滨医疗中心,这里有急诊科和外伤治疗中心。司徒秀尊和司马效礼搭车去那里。赶往医院的路上,司徒秀尊给梁城市的郑相林打了电话。她向他说明了情况,他正在赶局里的一架飞机。司徒秀尊坚持让他一个人来,别人谁也不能来。郑相林未加评论就接受了这个条件,也许是她的语调,也许是她言语不多、令人震惊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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