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阴郁的脸挤出了微笑:“你这个油嘴滑舌的,你呀。”
在这一天的过程中,司马效礼总是到要员的办公室,带着他的“备忘录”,即工作人员需要在某些事务上教育他们的信息和综述资料。如果他们有了问题或者关注的事情,他就会迅速去找到答案或专家。而且司马效礼每一次都会留下这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我什么时候上门拜访?”如果得不到具体的日期,他就不能从他们任何人那里收到回信。他就会被遗忘,他的位置就会被一百个其他热情地为自己的关系户鼓噪的人们所占据。
然后他用下午晚些时候的时间来应酬由栾蓓儿处理的客户。他为她的缺席道歉并进行含糊其辞的解释。他还能怎么办呢?
在那之后,他在会上反复强调过,接着回到他的办公室打电话,从提醒工作人员各种要投票的事项,到争取大多数人的支持。安排了几个晚宴,预订了未来的海外旅行,在那里他要亲自把这项工作介绍给他的一个朋友开办的娱乐公司。或合资历或投资,他为自己铺开了后路,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可以绕道香港前往北美洲定居。这事干得真漂亮,司马效礼和他支持的一些海外财团组织希望由此产生一些好的声誉。他们一直在注意名流的支持。栾蓓儿在这方面非常在行。记者们对边远地区的穷人没有什么兴趣,但如果加进体育明星和影视明星,媒体室里就会充满新闻记者。这就是他的生活。他们的处事态度。
而后司马效礼花了些时间做他的政府工作报告,这委实是件头等头疼的事,尤其是你不得不将交给人代会讨论。而不是像司马效礼认为的那样,在为得到出卖灵魂的名妓之后,甩几张钞票就能打发得了的事情。他又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接着研究起他的发言材料,决定结束一天的工作。常常以他瘫到床上而告终,只是今天他没有那个舒适的环境。他是在这个市区的一家旅馆里,参加另一个政治筹资集会,他很沮丧。那个理智的家伙站在室内角落里呷着一杯白葡萄酒,看起来很无聊。司马效礼迎上前去。
——你看起来应该能喝比白酒更烈的东西。
那人转过身,脸上堆着微笑看着司马效礼。他笑了笑说:“在这邪恶的海洋里看到一张诚实的脸真好,司马效礼。”
——我们把这地方同他交换如何?
那人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与你认识以来听到的一句最真诚的话。
C
这是一家很有气派的酒店。这家酒店过去曾是梁城市公安局的办公楼,是在这个地方留下的仅有的两座建筑物,而过去这里有长长一排办公楼。那是说客和要人喜欢聚集用午餐、晚餐、饮料和娱乐的地方。
领班称呼着司马效礼欢迎他们,并把他俩带到僻静角落的位子。饭店的装潢很保守,墙壁上挂着的过去和现在政客的照片足以贴满梁城市整个走廓。这里饭菜很好,但人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津津有味赏心悦目的饭莱,他们来这里为了赴约,做生意和谈正事。司马效礼是这里的常客。
他们点了饮料后讨论了一会儿菜单。研究菜单的时候,司马效礼在研究他。
在司马效礼记忆中,自从他俩在一起长大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聪明,精于,政治,诚实,勤勉,出身于东北部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在年轻的时候,家业败了。他到达梁城后,井井有条地在公共事业上建立自己的事业。他为人们所仰慕。在司马效礼的分类系统中,绝对是信徒一类。他熟谙上演的每一幕政治游戏。了解这个城市每一个人的内幕。他了解人们的优点,更重要的是,了解他们的缺点。司马效礼清楚,虽然此人身患糖尿病和高血压病等,但在精神上,和过去一样敏锐。那些因为此人身体上的疾病便低估其无限聪明才智的人们会遗憾一辈子。
从菜单上抬起头。“这些天你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司马效礼?”的声音厚重而洪亮,操着那种很久以前就消失了的梁城市语言那悦耳的南方口音。司马效礼可以坐下来听他讲上几个小时。他已经这样做了许多次。
——老样子,老样子,你呢?司马效礼说。
——今天早上参加了一个有意思的听证会。公安局刑警队的。
——是吗?
——你知道一个叫欧阳普良的人吗?
——哦,司马效礼面无表情。不能说完全不知道:“给我说说他的情况?”
——他是那里的老板之一。他精明,狡猾,最擅长撒谎。我是绝对不信任他。
——你也不必信任他。
——但我必须给这个人他应有的权益。他工作干得出色极了,超过许多公安局的副局长。的确为这个城市服务得极好。他在那里确实是个传奇人物。因此他们多少由着他干。然而这种政策是很危险的。是放任自流,将来会让他走上不归路。
——是吗?听起来他像是个真正的执法者。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认为自己是真正的执法者的人们通常是狂热者。依我看来,和精神错乱差不多。历史给了我们足够的例证。他咧开嘴笑着:“今天他来兜售他的丰功伟绩。他看上去有点儿夜郎自大,沾沾自喜。我想我不得不让他收敛一点儿。他不懂得尊重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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