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心所欲地使她恐惧,使她悲伤,使她痛苦。跟齐藤虽无怨无仇,但是只要能给倭文子增添痛苦,杀死一个老头又算得了什么。
“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个意外的猎物,就是藏在天花板上的守财奴烟柳庄藏。我可高兴了。我将计就计,爬上天花板,一狠心把他勒死了,于是我夺得了那些宝石,占有了烟柳家一半以上的财产。
“啊哈哈哈,我真快活,向哥哥发的警都实现了。这两三天,我老是梦见哥哥。哥哥在梦里也开心地哭了,还向我道谢,晤,还向我道谢哩。啊哈哈哈。”谷山手舞足蹈像疯子一样狂笑。
恒川警部听着复仇狂的自白,禁不住心里嘀咕起来。
他说向哥哥的起誓都实现了,向哥哥发誓最重要的部分是杀死倭文子。这么说他已经达到了最终目的?
“那么倭文于在哪儿?难道你已经把她…”他没有勇气说出下半句。
“我不说过倭文子就在这儿吗?”谷山兴奋得脸色通红,嘴唇上冒着白沫。
“好吧,让你们见见倭文子吧。”
谷山走到屋角,握住一扇门的拉手。那儿好像还到里间屋。
“哦,就关在这屋里吗?”警部跑到门前。
“哈,你们好好会会面吧,不过要把他们一块儿带走,未免太重了点儿。”
谷山戏该地说着推开了房门。与此同时,一股刺骨的寒气迎面袭来。
“哦,这么黑。开关,开关呢?”警部一嚷,谷山连忙踏进里间门坎,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屋里豁然明亮起来。里屋与机房相连,屋里,一个水泥地似的大制冰槽占据了室内的一半。
“咦,没人呀。”
警部扫视着周围,奇怪地说。然而。实际上一种可怕的预感已经像乌云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
“在这儿哪。”谷山敏捷地顺着制冰槽的边缘走到对面墙角里的小配电盘前,“叭”地打开了一个开关。
与此同时,齿轮发出了吱吱的响声,一根巨大的锌柱从制冰槽中露出了头,接着慢慢地被吊到天花板上,锌柱一离开制冰槽,便被横着吊在空中,又慢慢地放在了制冰槽外。
那下面大概是装着热水甲,旁边那个小水泥地里瞟股俄陵地冒着热气。巨大的锌柱没入了水里。
少时,锌柱又被吊出来,放到了水泥地板上。
全明白了。小五郎和恒川清楚地知道倭文号和茂遭到了什么不幸。
然而,面对这举世罕见的杀人手段,堂堂的警部也茫然不知所措了。
“是倭文子和茂。”谷山走到锌柱前,用杂技团解说员的语调若无其事地说道。
暮然,巨大的锌箱慢慢地升了起来,箱底开着,箱里的物体遗留在地板上。
锌箱下露出来的物体看上去晶莹闪光,像朵花一样异常美丽。
虽已有所预料,警部仍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啊,多么凄惨而又美丽的景象。
眼前,一座前所未见、举世少有的大冰花,在灯光的照耀下,放射出艳丽的彩虹。
冰花!
是冰花,然而那不是世间普通的花,冰柱里冰着倭文子一丝不挂的裸体。倭文子身旁,光着身子的茂搂着妈妈的腰肢。
啊,冰着美丽的女性和少年裸体的冰花!人世间有谁想出过这种残忍而又美丽的杀人法!
小五郎镇定自若毫不惊慌。而恒川警部看到这裸体冰花真是惊得目瞪口呆。
那一瞬间,他朦朦胧胧地几乎忘记那一切正是犯罪的结果,忘记作案的罪犯就在眼前,只以为是一座精心雕塑的冰花。
然而,转瞬之间。他又禁不住为罪犯这一残无人道的杀人手法而打了一个冷颤。
倭文子和茂被活生生地冰在冰里了。罪犯先把她们扔进水里,接着慢慢给水加冷,最后制成了冰柱。当然,她们并不能一直活到制成冰柱,但是随着水温愈来愈凉,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们就会渐渐领悟罪犯的目的。
尸体愈美,这种杀人手段愈残忍。警部回想起有一次看到一条美丽的金鱼冰在冰块里,便为其主人之残忍感到震惊,可眼前不是金鱼,而是他熟知的人。
“啊哈哈哈,怎么样?对我的主意满意吗?杀人也要杀得漂亮啊。”罪犯魔术师大笑着夸耀自己的杰作。
“你们以为我逃走了,是吗?我干吗要逃走?我是想欣赏这件出色的美术作品。侦探的助手们跟踪我,我都知道。实际上,是我把你们带到这儿来的。
“哦,小五郎,怎么你也好像没办法了。我为能挫败你感到非常满足,因为你是日本首屈一指的神探啊。”
啊,谷山这家伙是个多么凶恶的复仇狂啊。他是疯子,不,他是鬼,是个残忍的复仇鬼。一个凡人,不论有何等深化大恨,都不会如此残忍的。
“明哈哈哈。”小五郎突然大笑起来。谷山和恒川’脚莫名其妙。
“不错,不流你以为这下就可以使我认输了。然而,意外的是,好像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问你,你制这座冰柱的时候一直守在这儿吗?”小五郎莫名其妙地问。
谷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把锌箱放到制冰槽里不多会儿就出了这间屋子,因为工厂外面传来异样的警笛声。你以为警察来了。连忙跑出来朝墙头外面张望。当时的情形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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