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透过货车的防弹窗户盯着屠宰厂。
他们必须尽快谈谈。洛·汉迪已经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大。谈判中有两个内在的危险,一个是在开始时放大了人质劫持者的形象,因而会考虑自卫——波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另一个是他自己的斯德哥尔摩症——它随后会出现。他必须对付它。他知道他必须这样做。
“投掷电话准备好了吗?”
“这就好。”托比正把号码编入控制台的扫描仪,“我需要安装一个全方位麦克风吗?”
投掷电话是一种很轻很粗糙的手机,包含一个可以把任何通话发送到战地指挥所的双重发射线路和一个呼叫号码的解读器。通常,劫持者只和谈判者说话,但是有时他们会呼叫同谋者或朋友,这些对话有时能帮助威胁处理小组进行交涉或获得战术优势。
有时也会将一个微型全方位麦克风藏在电话里,这样即使人质劫持者不在用这个电话,他的谈话信息也可以被截取。每个谈判者都想准确地知道障碍中的人说了什么,但是如果麦克风被发现了,就将带来报复,而且肯定会损害劫持者对谈判者的信任——这种场合下唯一真正的资本。
“亨利?”波特问,“你怎么看?他会发现吗?”
亨利·勒波敲打着电脑键盘,调出汉迪迅速增加的档案,滚动着页面。“从没上过大学,高中时自然科学和数学得A。等会儿,看这儿,在部队服务中心研究过一段时间电子学,在那儿没有待很长时间。他用刀刺伤了他的警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我认为不要把麦克风放在里面,他会发现的,他擅长工程学。”
波特叹息着说:“算了吧,托比。”
“很遗憾。”
“是的。”
电话响了,波特拿起话筒。特工安吉·斯加佩罗已经到达威奇托,正乘直升机飞往希布伦的劳伦特·克莱克学校。她和当地警察局的翻译半小时内到达。
勒波得知这一消息后,便输入了电脑。情报官补充说:“我将在十分钟内制作一个建筑内部的CAD图表。”勒波派当地官员查阅屠宰厂的建筑或工程图纸。这些图纸将被传送到指挥部,然后通过电脑的绘图软件打印出来。
波特对巴德说:“查理,我在想我们应该让他们聚集到一起。所有人质。劫持者会需要电源,但是我不能提供,我给他们一盏电灯,是用电池的,很微弱。这样,他们不得不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为什么要这样?”
勒波说:“让劫持者和人质在一起,让汉迪跟她们谈话,逐渐了解她们。”
“我不明白,长官。”巴德说,“那些女孩儿是聋子,那里是幽灵般可怕的地方。如果他们在一个只有一盏灯的房间,他们会……哦,像我女儿说的那样,他们会异想天开。”
“我们不必为他们的感觉过多地担心。”波特心不在焉地说,一边看着勒波把笔记转录到电子便签上。
“我真的不同意你这样做,长官。”
沉默。
托比正在组装手机,同时盯着一台监视器上六个电视台的画面,屏幕被德里克·埃尔伯奇迹般地分隔开了,所有的地方新闻都在报道这次事件。CBS做了特别报道,CNN也一样。喷着发胶的人,男人和女人,拿着麦克风,像冰淇淋一样柔和的眼神,真诚地对他们说着话。波特注意到,托比很喜欢操控车里的控制板,好像是他自己设计的一样。他和红头发的德里克成了忠实的朋友。
“再考虑考虑,”巴德坚持着,“那是个即使在中午都令人恐惧的地方,在夜里?老兄,太恐怖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波特回答,“下一个二十四小时对这些女孩儿来说不会是愉快的。她们不得不和劫持者生活在一起,我们需要他们聚集起来。有一盏灯就能够做到。”
巴德一脸失望的痛苦之色。“还有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我想如果太黑了,她们会恐慌,会设法逃跑,因而受到伤害。”
波特看着这座老式加工厂的砖墙,暗淡得好像干涸的血迹。
“你不想让她们被枪杀,是吧?”巴德一边恼怒地问,声音吸引了勒波的眼神,但不是波特的。
“但是如果我们开灯,”一个特工说,“他们就可以利用整个屠宰厂隐藏自己。汉迪可以把她们放在十个不同的房间里。”波特茫然地把两手握成杯形,好像攥着一个雪球,“我们必须让他们聚集在一起。”
巴德说:“我们能做的是弄一辆发电车,让房子里面有电源。四五盏自动灯——你知道,那些升降车的灯挂在钩子上,正好够照亮主房间。而且如果你命令进攻,我们可以随时关掉电源。用电池供电就不能这样做。而且,你看,某些时刻我们必须同那些女孩儿联系,记住,她们是聋子,如果太黑,我们怎么联系?”
这一点很重要,波特从没考虑过的进攻时,有人必须用手语向女孩们发布撤退指令。
波特点着头,“好吧。”
“我会很快处理好。”
“委托别人干吧,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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