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快到了。”
“行,食物在哪儿?”巴德焦急地盯着路上。
“哦,”波特说,“我们要有点儿弹性,一旦劫持者同意释放一个人质,你就越过了一个最大的障碍。他在思想上已经放弃了乔斯琳。”
“你这样认为?”
“去搭新闻帐篷吧。”
他向指挥车走去,发现自己正在想的不是食物或直升机或路易斯·汉迪,而是梅勒妮·沙罗尔。不是她作为一个人质对于他这个谈判官有多大价值,不是她对于障碍战的战术决定有多大好处或可能性。他在考虑那些还不能完全确定的情报、判断。回想起她嘴唇的动作,他觉得她好像透过屠宰厂阴暗的窗户对他说话了。
她能说些什么呢?
推测一下如果同她进行一次谈话,那该是怎样的情形?一个男人,在世界上通过倾听别人的话、通过交谈得到晋升;与一个女孩儿,聋哑人。
嘴唇,牙齿,嘴唇。
他模仿着她的动作。
嘴唇,牙齿……
明白了,他突然想通了。他听到了大脑中的一个声音:“预先警告。”
他大声试了一遍:“预先警告。”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为什么要使用这种古老的表达方式?当然,这样他能够用唇读。读这个句子时嘴形的动作夸张。很明显,不是“小心”或者“注意”或者“他很危险”。
预先警告。
亨利·勒波应该懂得这个。
波特开始走向指挥车,距离他的目的地只有二十英尺时,一辆豪华轿车悄悄地出现在他身边。车子轻松地开到他前面,然后轻轻转了个弯,好像要拦住他。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男人钻了出来。“看看这一切,”他嚷嚷着,“像二战时的诺曼底登陆日一样,军队已经登陆了。你已经控制了一切,是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波特停下来,转过身,那个男人走近了,他的笑容——如果说曾有过的话——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说:“波特特工,我们谈谈吧。”
下午两点二十分
但他没有说话。
一阵凉风吹过溪谷,他把黑色的外套拉紧,向高处走去。他经过波特身边,观察着屠宰厂。
特工注意到州牌照,推测着来访者的身份,继续往指挥车走。“我要回去了,”他说,“你正好在来复枪的射程内。”
他们握手时,这个男人硕大的左手伸出来,抓住了波特的胳膊。他自我介绍说是罗兰·马克斯,是州首席检察官助理。
哦,是他。波特回想起之前的一次电话谈话。这个面色黝黑的男人又盯着工厂,那仍然是个清晰的目标。“如果我站在那儿,我会小心些的。”波特不耐烦地重复着。
“该死,他们有来复枪,是吗?带激光瞄准镜吗?或许还有激光枪和光子鱼雷,像电影《星舰迷航》那样,是吧?”
我没时间谈这些,波特想。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长着一个罗马人的鼻子,他在这儿的出现就像钚在反应堆中闪烁的蓝色的幽光。波特说:“请稍等一会儿。”他扬了扬眉毛,走进指挥车。
托比冲着屠宰厂点点头。“像只老鼠。”他说。
“食品呢?”
巴德说几分钟就送到。
“马克斯在外面,亨利。你找到什么有关他的材料吗?”
“他到这儿了?”勒波做了个鬼脸,“我打了几个电话,他是个强硬路线者。像鞭子一样快。专攻白领犯罪,有着卓越的判罪记录。”
“不择手段?”
“确实如此。但是很有雄心壮志。曾经参加过国会竞选,失败了,但是眼睛仍然盯着华盛顿,传闻如此。我推测他希望让媒体来说出这种形势。”
波特很久以前就知道人质的处境也会使公共关系局面、职业与生命面临同样的危险。他决定要小心对待马克斯。
“哦,我已经破译了人质的信息,把它记下来了,‘预先警告’。我想她是指汉迪。”
勒波睁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点点头,然后回到键盘上。
波特又来到外面,走向马克斯——这位州里的第二大律师。“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这些都是真的了?我听到的,他已经杀了一个人质?”波特慢慢地点着头。这个人闭着眼睛叹息着,双唇紧闭,形成悲哀的皱纹。“看在上帝的分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举动?”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是认真的。”
“哦,我慈悲的救世主。”马克斯用他那粗大的手擦着脸,“首席检察官和我已经相当详尽地谈论过这件事,波特特工。我们对这种混乱状态感到非常焦急,我赶到这儿来就是要问问是否我们能从州这个层面做点儿什么。我非常了解你,波特,你的名声。你的口碑很好。”
波特依旧板着脸,他觉得自己当时在电话里那么粗鲁地将这位律师拒于千里之外,但是现在看来,对马克斯来说,之前的那场对话好像根本没发生过。
“这一幕就在眼前上演了,是吗?但是我猜想你也无能为力。这就好像玩纸牌,不是吗?高额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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