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咳一声。
“其后的事交给你们了,今晚找个地方投宿,明天去向警方自首如何?”
琉美和市山望着我。
“还有,律师费由我负责好了,我很有钱,不必担心。”
我催促福尔摩斯离开现场。
“哎,为何市山先生不说他看见别的可疑人物?”我在大堂边走边说。
“那正是他诚实的地方。”福尔摩斯说。
“怎么说?”
“是他自己杀的,他知道被判有罪也没法子,但是如果承认了,他不得不说明动机。何况一旦是真的杀了人,他怕琉美小姐讨厌他。”
“于是做出那样的事——”
“若是真正的凶手,一定会说有其他凶手吧!所以他认为,纵然有罪,琉美小姐会相信他是无辜的。”
“原来这样,”我点点头。“真复杂。”
“怎么说,他是爱因斯坦的徒弟嘛!”
“哦?”
“即是说,这也是一种相对性的原理。”
我带着似懂非懂的心情点点头。
“大家在大厅集合哦!”
我们从隧道走出来,丹提斯就对我说。
“哦?有什么会议?”
“好像有人讲课。”
“讲课?很稀奇咧!来,琉美,请。”
琉美探脸出来,东张西望四周。
“这边。”
我带她到第九号楼的大厅去。
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拿破仑、贝多芬、舒伯特等音乐家,邱吉尔、戴高乐等政治家,还有古代托洛依战争的海伦(一名胖得惊人的阿姨)!
我把他们一一为琉美介绍。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喊:“不是琉美吗?”
羽田——不,爱因斯坦博士跑过来了。
“爸爸!”
“你来得正好,要不要听听课?”
“听课?”
“嗯,简单易懂地谈相对论。需要窍门咧!”
“我会去的。”
“是吗?好,待会请你喝茶!”
爱因斯坦走到正中央,如雷掌声涌起。
“那么,马上进人正题。”博士说
“如何?”我问琉美。
“嗯,爸爸看起来真的好开心。”琉美微笑。“横竖他是个不适合社会的人,在这里一定更加幸福。”
我轻轻握住琉美的手。
至于市山,拜一名能干律师所赐,被判五、六年的轻刑了事。
琉美看上去比以前更美了。
“欢迎欢迎。”达尔坦尼安走过来。“让我带你参观第九号楼,来,请!”
他把琉美带走了。
我一边觉得心情愉快,同时觉得有点索然——难道这也是相对性原理?
“追忆”杀人
(1)
听了父亲的话,大里佑子眨眨眼,然后笑起来。
“写会议录,那么可笑吗?”大里和哉稍觉受伤似的瞪了女儿一眼。
“可是,爸爸——你会写文章么?”
“别当我是傻瓜,我的小学作文还受赞扬过咧!”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而且。大家一致评语,我做的报告书易读易懂。”
无论怎样,这些对于写回忆录不太有帮肋。佑子想。不过,当事人想做的事,别人没理由阻止。
“那就试试看如何?也许对防止痴呆有好处。”
“我可没痴没呆!”大里勃然大怒。
佑子觉得作弄父亲,令到他生气很好玩。一言以蔽之,这是一对感情很好的父女。
大里佑子现年二十七岁,单身白领丽人,不仅头脑聪明,而且容貌出众,精明能干,却是世事不会完美的象征。母亲在三年前逝世。如今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加上家事由她一手包办,可称生活忙碌。
父亲大里和哉在警视厅服务多年,升到警司阶级,前年退休。
由于佑子没有兄弟姊妹,俨然“父女家庭”。
那一晚,工作拖晚了,佑子回家已近九时。
“爸爸一定肚子饿扁啦……”
佑子在北风中缩起脖子,急急忙忙地走回家,并不一定因为寒冷的缘故。
作为一名警司。大里称得上是优秀人才,曾经受到无数的表扬。但一离开工作岗位时,他就等于小孩一样笨手笨脚,属于连开水也不会煮的旧式男人。
佑子常说:
“万一我在路上遇到车祸死了,爸爸大概坐在家里等我等到饿死为止吧!”
佑子赶在打烊之前,冲进市场买好食品。她知道,父亲绝不会在她回家之前吃点东西等她。
佑子急急忙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终于到啦……”
平时从车站走十五分钟才到的距离,今天七分钟就到了。
这是父亲退休前一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买下的房子。
为了喜欢侍花弄草的父亲,他们选了一间庭院较大的房子,虽然两个人住起来不太方便,却是小而精致的建筑。
当她见到玄关而加快脚步时,大门却嘎啦一声打开,一个穿大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佑子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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