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太慢了!”达尔坦尼安翩然进来。
“为什么?”我问。
“行善要及时,想到就做,就是吉日。”
“达尔坦尼安说起谚语来。有点怪异。”我笑了。
“应该今晚开始着手。”
“今晚太晚啦!你想探访哪一家?”
“被杀的户川家。他这人做事一丝不苟,有写日记。”
“我知道。”琉美点头。“我想起来了。他连钱财借贷都做笔记,户川的日记很有名。”
“那么严重?”
“嗯,不过,他应该严密上锁了。”
我看看达尔坦尼安,问:
“你怎知道他有写日记?”
“答案很简单。”达尔坦尼安像表演魔术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厚皮书。“因为我带来了。”
“这人真糟糕。”我苦笑。
达尔坦尼安严肃地说
“不要紧,我放下一本代替品。”
“什么代替品?”
“小间使的日记。”他说。
羽田翻阅了户川留下的日记后,摇头叹息。
“真叫人吃惊。”
“为什么?”我问。
“户川发表的研究成果,全是别人的东西,是他用钱买回来的。”
“好过分!”
“他倒隐瞒得好。”琉美说。
“他好像掌握很多把柄在手。”
“把柄?”
“对!例如T大学教授,他为了当系主任而行贿,户川掌握了那个证据,然后恐吓对方。”
“怎会有这种事!”
“我就想到是这么回事!”爱因斯坦博士悠闲地说。
“因此,他最怕羽田先生这种不能捉住任何把柄的人。”
“可怜的家伙。”羽田摇头。
“为什么?”
“没有一件比争取跟自己不相称的名誉的事,更令人痛苦了。”羽田平静地说。“他在名声和实力的夹缝间折腾,多可怜的人。”
户川本身也许并不觉得怎么痛苦,只是羽田一点也不憎恨一个可能陷害自己的对手,反而可怜他这点,这正是羽田的作风。
“这么一来,这本日记内,应当出现不少疑犯才是。”我说。“这样子,大部分资料都齐啦!”
(3)
“琉美小姐,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
出来面晤的市山拼命鞠躬致歉。
“别这样。”琉美说。“为了我才会变成这种局面,我觉得对不起才是。”
“没有的事。”
“不过,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出真凶的。”
“没关系,不久自然真相大白。”市山说。
看来他受到羽田影响不浅。
“目前我正在委托名侦探调查案情,请你忍耐一段日子。”
“名侦探?”
“对,每个人都认识他。”
“啊?是谁?”
“以后再告诉你。”琉美说。“发现户川的尸体时,你有没有看见身边还有谁?”
“许多人、包括几个相识的脸孔。”
“请你尽量回想一下看看!”
币山举出五、六个人的名字。
“不过,真的奇妙得很。”
“怎么说?”
“我被怀疑也不是没道理。”市山说。“当时,户川正在跟大沼谈话。”
“他自己的老师大沼教授?”
“嗯,大沼似平很不高兴地发牢骚。”
“他们吵架了?”
“好像不到吵架的地步。”
“然后呢?”
“大沼回去会场了,我出来找羽田老师,恰好经过户川前面。”
“后来呢?”
“他说。‘喂,马上消失!’我也气上心头,回瞪他说‘看不顺眼吗?’然后扭过头去。真想狠狠揍他一顿,想到现在不是时候,这才打消念头。”
“那又怎样奇妙来着?”
“换句话说——”市山探前身体。“当时我在他身边,其后我也看到他移动的人影。”
“你是几时察觉他死掉了的?”
“我在大堂那一带找羽田先生,回来时,发现他异样的软瘫着。于是走近去看,见他已经刺死了……”
“那么说,当你在那一带找人期间——”
“是的。”市山说。“不过,在我察觉之前,绝不可能有人走近户川行刺他的。否则我一定会留意到。”
“但他事实上是被刺死了赚!”
“奇妙就在这里。”
“你对那一点有自信吗?”
“有。”市山点点头。
“那真糟糕。”我不由苦笑。
“就是嘛。”琉美叹息。“他等于作证,只有自己可能杀死户川。”
“他很正直。”我想一想。“不过,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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