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嘟哝着说:“那你认为她一直幻想着成为一名专业模特儿?”
福尔摩斯厉声反问他:“什么幻想?她难道不是一位极有魅力的姑娘吗?好了,
先生,在我看来,你对珍的关爱带有大男子主义的霸道。你反对她接触任何男人,
只有你自己例外!”
福克斯受到了适度的责备之后,说:“是我不对,很抱歉。但是我爱她,不想
让她受到伤害。”
福尔摩斯的语调柔和了许多,和刚才相比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说:
“好了,先生,我看这么一位由虔诚地信仰上帝的父母养大的聪明姑娘不会受到什
么伤害的。我和华生今晚就动身回伦敦。请放心,我们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当晚,阿瑟。福克斯用他的破马车把我和福尔摩斯送到亨菲尔德车站。我们俩
坐上头等吸烟车厢,福克斯向我们告别,说的全是些感激的肺腑之言。火车的汽笛
都拉响了,他还在说:“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早就失去了婶母,失去了继承权。
现在两者都保住了,再请求你们务必为我找回失去的爱,我知道有点儿太过分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只好大声说了几句慰藉的话,话一出口似乎就被引擎发出的
汽笛声淹没了。福克斯独自站在月台上,孤零零的身形笼罩在火车喷出来的烟雾里,
看起来像个孤魂野鬼。
不必说,一路上,我们除了把好心的瑞那德夫人硬塞给我们的一篮子美味消灭
干净外,就是详细谈论从哈丁带着疑问来访直到踏上归途为止,陆陆续续发生的一
切。至于哈丁本人,他为怀疑福尔摩斯而诚心诚意地道歉以后,决定继续留在肖氏
庄园,欢度节日。福尔摩斯说:“哈丁理所当然应该享受一下所剩无几的节假日华
生。尽管所有的人都大唱赞歌把我捧上了天,但最后能有皆大欢喜的结局,首先应
该感谢哈丁。要不是他非常理智,要是他没邀请我们同行,你能想像结局会是怎样
的呢?”
当然,结局本来应该是十分圆满的,可现在还有一个小小的阴影笼罩在心头。
我指的不是别的,就是女佣珍出走这件事。
“华生,你能帮我一块儿找她吗?”
我回答:“恐怕我是力不从心啦,福尔摩斯。我已经大着胆子玩忽职守很久了。
现在必须尽快回家为玛丽归来做准备,当然,还要重新开始工作。”
他说:“但是到新年还有一两天的时间呢,难道不是吗?”
我点点头,明白了他是想让我在贝克街至少呆到新年来临这一天。
尽管没有提前通知,哈德逊太太应付我们的不期而至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把汽
油灯捻亮,旋即油灯在贝克街对号的大厅里嘶嘶地响得很欢。“福尔摩斯先生、医
生,今天早上做那个大馅饼的时候,我肯定是料到了你们会提前回来。只要给我五
分钟,你们的房间里就有热水了。”
半小时还不到,我就产生了一种感觉,好像从没离开过这所房子似的,甚至也
没有娶过玛丽。因为这儿的氛围似乎亘古不变,好像不受时间流逝的影响,让你永
远都觉得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
吃着哈德逊太太端上来的可口饭菜,我忍不住暗自思量起来。贝克街ZI号的一
切都让我觉得那么舒适,那么亲切,比在肖氏庄园强多了。虽然庄园有宽敞气派的
房屋,有成群结队的仆人,但我总觉得像是住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里,而不是住在某
个人的家里。
饭后我们吸烟斗时,我竭力想引出寻找出走的女佣这个话题,和福尔摩斯讨论
一下该如何动手去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只要我一
提,他就话锋一转说起别的来。后来,他还拉了几首我喜欢的小提琴曲子,对我表
示歉意。
福尔摩斯终于决定谈论让我牵肠挂肚的这件事了,于是我放开胆子说:“福尔
摩斯,如果我们手头有一张珍的照片,就好了,你说是吧?”
他放声大笑,说:“你在肖氏庄园整理行李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我得到了瑞
那德一家的许可,带来珍的上一张照片底片。除了相册里的照片以外,就没有其他
的正片了,而我又不想夺走瑞那德夫人心爱的相册。等太阳升起来了,我就冲印照
片,我刚好手头有各种冲印照片的材料。”
第二天早晨,福尔摩斯言而有信,着手完成冲印照片的任务。一个小时以后,
照片出来了。我已经看过底版上珍的模样了,现在再看照片,就更容易辨认了。
福尔摩斯一边在显影液体里晃动着正片,一边用镊子指着照片的一部分说:
“看看她的胳膊,华生。这是她不可能被雇用的另外一个原因,尽管她非常想干模
特儿这一行。”
千真万确。她的胳膊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菱形胎记。我说:“我想,这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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