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双黄瞳的身影缓缓站直身子。
莎若雅边紧盯着对方,边扶起银凌海,少女深知自己方才是仓促变招,未能运足全力。加上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击给对手的伤害实在有限。
日光灯闪烁得更频繁,忽“啪”的一声,墙上的一个灯泡爆开,接着所有日光灯同告熄灭,唯一的光源只余下地上勉强发光的防风灯。
不速之客由黑暗处慢慢往光明处步去。
在闪烁及由下而上的光线底下,二人先是看到对方的下半身,如人类般两足直立,穿着牛仔裤。一双光脚丫子长满毛发,趾甲尖长。
接着是手,同样长满毛发,犹带血迹的指甲长如利爪,令人想到刚才他是凭此攀爬到墙壁上伺机偷袭。
紧接是身体,没有想象中般庞大,甚至比银凌海略矮,在阴影交错下,伤疲交加的二人勉强只看到其胸部及小腹毛发纠结。上身只穿着一件鲜红色皮夹克,衣袖处似是涂上某些夜光物料,发出阵阵诡异的青绿光芒。
此外,锁骨下方还挂着一条骷髅状珠子串成的项链。文明和野性的古怪配搭令人生出怪异的感觉。
“吼呀……”随着充满示威味道的低鸣,最后出现在银凌海和少女面前的是他的脸。
在颈子以上是一颗长着锐利牙齿的狼头,脸颊上的眼珠子发出幽暗的黄色光芒,有如一对透澈的纯色黄玉。
而刚才被莎若雅击中的左脸颊伤口,则有如吸血鬼般逐渐复原。
“很可怕,彷佛连万物都吞噬的黑色气场,你是嘉维斯,不,你就是“诅咒之狼”?”莎若雅一脸严肃的说了个银凌海不解的词语。
“吼!”一道狼的嗥叫响彻整个地下道,令人耳鼓发痛,大气也似因此而振动,空气中的血腥味更为浓烈,甚至盖过了其它的臭气。
“情况不妙,莎若雅,我们先撤退吧。”受重伤的银凌海气喘吁吁的道,巨大的痛楚反而令他冷静下来,探员静心分析现在敌我实力,得出走为上策的结论。
“不可以,不在这儿阻止他,让他完成“月祭”就麻烦了。”一脸焦急的少女再次说出教探员莫名其妙的话。
莎若雅顿了顿,站在银凌海身前,再道:“放心,我有对付他的终极绝招。”
“绝招?”
“嗯,虽然这招我从未成功过,不过现在没时间考虑了。”少女说罢,咽了口唾液,露出如刚才般的冥想神态。
她身体上的刺青开始出现变化,如有生命般,先移动收缩,复往脖子下方处集中。
野兽“不语”,左足试探性的踏前一步,看二人犹立原地,步伐由慢变快,不住加速往二人冲来。
如雨般的灰尘泥沙落下得更频繁,当中更夹杂着较大块的混凝土,彷佛为战斗制造背景音乐。
“等等,这儿可能会倒……”银凌海这时才想到,月台本身已相当残破,加上支撑的梁柱在刚才不断被破坏,整座建筑随时会倒塌。
黄芒离二人只有约两米距离。
同一时刻,“哗啦”一声传来,上方的钢筋、水泥及管线等如雪崩般开始塌下,眼看就要将三人压成肉酱。
千钧一发间,一道黑影如破开空气般疾旋而至,半秒后,两人被人硬生生从后拉抓而起,同时一道娇嫩的女声喝道:“走。”
“等……”莎若雅想喊些什么,却因被猛力后扯而咬到舌头。
在如山洪爆发般倒塌的水泥块下,银凌海看到黄芒的主人也转过身子,往与三人相反的方向逃走。其夹克背后的毒蛇缠绕十字架的图案也在他眼前变小,但犹自发出青绿的诡异光芒,似是宣称自己不会如此容易就挂掉。
野兽的杀戮还没结束。
整个幽灵月台如骨牌般倒塌。
翌日,银凌海的家。
新闻报导中的主播声音从电视传来:“接下来是本地新闻,今早在旧城区雷德街一带发生的地陷,当局仍然在清理现场。初步调查后,怀疑与已废线的旧铁道有关。当局暂时找到一具残缺不全的男性尸体,正进一步确认身分……”
空中响起《蓝色多瑙河》的电子音乐,坐在沙发上的银凌海忙拿起行动电话。
“嗯嗯,是这样吗?”银凌海听着话筒另一端的声音,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阿高。”
身上多处包扎着的莎若雅看看他,露出疑问的目光。
“据我朋友打听回来的情报,现场找不到第二具尸首,那个狼人……呃,我是说,你的同胞九成是逃掉了。”
“嗯,这次是我一时大意,”莎若雅咬牙切齿的道:“下次我绝不会让他溜掉!”
银凌海抓抓下颔,道:“从现有状况推断,狼人的真身很可能就是嘉维斯,他本身已被警方追缉,加上现下老巢被毁,可能会暂时躲起来避风头……”
“不,他不可能这样做,一旦狩猎开始,那种内在的执念会驱使他完成整个“月祭”……”莎若雅打断对方,却在话末时硬生生的打住。
“你说完成什么?”
“不……呃,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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