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女孩跑到这儿,再利用工具破坏门锁,利用地下铁隧道逃走。
现在要怎么办?正确的方法是,马上通知上司,待他们和掌管铁路警察的运输警察署合作,封锁附近的地下铁路出入口及各逃生出口,再搜捕犯人,但……
现在不是好机会吗,虽然不知道那女孩和凶案的确实关系,但只要逮到她,那不就是证明自己实力的好机会吗?况且一个正常人流了这样多血,一定很虚弱,不,说不定现在已昏倒了……
不知是否因为被莫凡误会加上未能进入FBI学院的刺激,银凌海感到心中有另一个自己在怂恿着,不断说服自己作出行动。
是的,这是好机会,行动吧!他咬咬牙,用尽力气拉开了金属门。
门打开,眼前是通往隧道的狭窄铁梯,银凌海咽了口唾液,沿着梯子向下爬。来到楼梯尽处,眼前是左右伸延的铁轨,银凌海掏出小型手电筒,察看地上的水泥台子。
台子上留有一大滩血迹,像是比地面的更为新鲜,“宾果。”看来凶手受了不轻的伤,很可能跑不远,更有可能还藏在隧道。
“看我的。”银凌海反握手电筒,另一手掏出自己的配枪。手中以聚合塑料制成的握把传来冰凉的触感,银凌海不自觉再用力紧握,似要确定手枪的存在。在手电筒的惨白光线下,可以看到血迹沿着铁轨的水泥地一直延伸,像是写上“来抓我吧”的路标。
同一时间,地面上。
“嗯,我明白了,那阿海……不,是银探员,他到哪儿去了?”莫凡向巡警问道。
“是的,长官,我看到他往那边去了。”
“嗯。”莫凡突然有种不祥预感。
隧道内,黑暗中。
黑暗中显现出一个蠕动的人影。
银凌海感到一瞬间心脏好似从喉头中跳出来,黑影伏在隧道的一个弯道旁,发出阵阵微弱的呻吟声。手电筒光线慢慢照向眼前的黑影,小腿、大腿、身体、头,眼前的是一名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
银凌海有一种古怪的熟悉感觉,然后想起曾在稍早前的命案现场看过她。
少女没有因他的出现而慌张,她似是受伤了,一手轻按小腹,另一手紧抓手中一件呈五芒星状的饰物,一双眸子彷似完全不受强光影响般冷冷瞪视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银凌海立时以手枪指向少女,道:“哥特市警察!别乱动,现在给我慢慢伏在地上,双手摆在脑后,双腿分开。”无论如何,眼前的这名女孩可能和一连串凶案有关,即使像是受了伤,银凌海也不敢托大。
少女的面色苍白得有如死人,她皱皱眉头,边喘息边道:“嗄……小朋友,趁我还有理智的时候,给我离开,马上!”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说举高双手!”
“是你没听到我的说话!”少女一双眸子彷似随愤怒的咆哮而闪烁不定,她又急促喘了几口气,道:“嗄……我再说一遍,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马上滚……”然后少女彷似用尽电池的玩具般,头低下来,沉默不动,急促的喘气声也倏然而止。
“是失血过多,休克了吗?”银凌海心忖,正想趋前察看。
“吼!”如野兽般的声音回答了银凌海的问题,少女缓缓站起来。
银凌海全身上下所有汗毛都竖立起来。少女一直以手紧按着的腹部,原来整个小腹接近三分一的地方似被某种东西洞穿,一如被咬了一大口的曲奇饼般。
她紧盯着银凌海,呼吸平稳似有若无,喉头传来阵阵低沉的咆哮,眸子已没有最初和银凌海说话那种理智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饥饿的眼神。
探员枪口指向少女,用强自镇定的道:“小姐,别再乱动,否则我会开火。”
少女笑了笑,双目的眼白部分开始出现一丝又一丝的血丝,再逐渐密合,最后一双眸子变成暗红色,在黑暗中彷如一对猩红色的石榴石。
“别……”
少女毫无任何准备动作,身体如弹簧般,突然以极高速扑向银凌海。
“轰!”、“轰!”两发子弹横过隧道内的空间,却没有击中任何血肉。
接着,喉头闪过一阵凉意,探员看到红色的血花飞舞,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原来喉咙被割断的一瞬间,只要速度够快的话,是不会感受到痛楚的。
探员只感到一道温热的鼻息喷到皮肤上,耳边传来像是吸吮液体的声音。
一生的回忆如走马灯在脑海中涌现。
好冰。银凌海感觉自己像是泡在冰水中,整个身子由外至内每个细胞都冻结成冰。
眼前一片漆黑,一切的感觉似已麻木。这儿是哪儿?我已死了吗?
没有回应,只有无尽的寂静。
“不,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银凌海怒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甘心?”一把女性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不能在这儿倒下,因为……因为我答应过莫叔的,我要保护无辜,我绝不会让善良的人再受伤害,我要阻止凶手,我不能在这时死去。”
“保护善良无辜?真是无聊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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