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接下来是雯妮莎冷冷的声音:“我相信她很遗憾自己不会飞。”
银凌海缓缓闭上双目。
银凌海睁开双目。
眼前是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带着血色的夕阳正一点一滴被大地所吞噬,被残日烧得枯黄的草地上,躺着一头似狗又似狼的犬科动物。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犬只全身上下的毛发都是白的,它动也不动,双目半睁半闭,静静的看着眼前人,又像等待另外的一些什么。银凌海半蹲下来,伸出手轻轻抚摸它。兽勉力伸出舌头来,舔舔青年的手,似满足了,再缓缓闭上双目。
野兽的身体逐渐冰冷下来。
巨大的悲哀如爪子般一下子紧抓住银凌海,吸血鬼抱着犬尸,如小孩子般痛泣起来。
“它是勇敢的战士,解谜者,让它的灵魂回到祖灵处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银凌海回头,眼前是一名异常高大的壮汉。他披着兽皮,背上是一张弓,腰间斜插着一把残缺而血迹斑斑的弯刀。
银凌海直觉地紧抱怀中白兽,嘴巴发出生人勿近的咆哮。
对方没有再理会青年,叹了口气,忽地仰天长啸。声音再一转,以陌生语言颂唱起来,曲调音节低沉悲凉,有如野兽在凄惶哀鸣。
悲歌逐渐融入暮色中。
银凌海感到怀中动物的身体开始变轻。
不……不要……
“不要!”银凌海尖叫着,倏地睁开双目。
“这……是梦?”探员擦擦残留泪痕的双目,摇了摇头,半支起身子,看看四周。
自己仍身处刚才战斗的建筑工地内,身上的皮大衣不知何时被脱下,盖在身上当成毯子。他转过头,刚好看到坐在窗沿旁少女的身影。
“雯妮莎师父?”
“笨驴,醒了吗?”
“师父,不好了……莎若雅她……莎依娜其实是……”
“冷静一点,事情解决了。”雯妮莎淡淡道,然后略抬下颔,示意地指指前方。
银凌海随雯妮莎指示望去,不远处的地上躺着莎若雅的尸首。旁边半蹲着一个壮硕的身影,低沉嘹亮的歌声自其口中传来,是银凌海方才梦中听到的曲子。
歌声由低渐至无声。好一会后,身影站起来,步前数步。
是亚述·望,狼族祭师,莎若雅的师父。
“亚述先生……莎若雅她……我……”银凌海惭愧地低下头来。
“事情经过我已从令师处知道了。要是我当时能当机立断,立时下手杀莎依娜……要是我早些醒转……”亚述摇摇头叹了口气,再道:“血族的朋友,你已经尽了力。莎若雅是我族骄傲的战士,她是求仁得仁,请不要为此悲伤。”
“亚述先生,我……”
“喂,亚述,”雯妮莎轻巧落地,打断银凌海,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因为我族行事不周,带来这么多麻烦,我感到万分抱歉。”亚述道:“我会把莎若雅姐妹二人的尸首都带回故乡安葬。”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有关黑暗女……”
“你指在医院中那些哇哇叫的家伙?还是担心人类会否吓得从此不敢看医生?反正我们没吃鱼已沾了一身腥,奇#書*网收集整理那些我们替你善后吧。”雯妮莎立时打断对方。
巨汉和雯妮莎无言地视线交流,良久后亚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又瞧瞧银凌海,道:“血族的朋友,阁下虽为血族之身,却拥有高洁的灵魂。我亚述·望向你致上我的敬意。”
“我……亚述先生,我……”银凌海仍是一副要切腹自尽的愧疚表情。
雯妮莎忽猛地敲了弟子的头一记。
“师父?”
“笨驴,天快要亮了,白天的事自有属于阳光下的人来做。”
尾声一:一个好人的牺牲
夕阳西沉,整个哥特市再次被余晖灼烧。
银凌海的家。
播报员的声音自电视上传来:“有关当局表示,昨夜在市立医院发生的病人骚乱事件,应该是某种集体歇斯底里症,事件和任何传染病无关,有关方面会成立项目小组调查。
“另外,有关歌手莎依娜失踪一案,警方稍早前在一幢建筑中的大厦发现了一具男尸,已证实是其经理人本雅明,不排除与案件有关,其唱片公司表示……”
站在阳台,背朝室内的银凌海把手中的易拉罐掐得作响。铝制罐身被压成长条状,他看也不看,往后一投,罐条呈抛物线越过客厅,落在远处的垃圾桶中。
刚步出房门的雯妮莎瞧瞧探员的背影,把电视机关上,道:“有什么不痛快、不舒服就说出来吧。忧郁和梗在喉头的鱼骨一样,吐出来比较好呼吸。”
“师父,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指医院那群感染者的事?他们不是回复正常了吗?还是你在想怎样向凯……呃,你的养母圆谎?”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师父,我指莎若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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