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套两幕剧就如一个无止境的循环,人类在当中衰老腐朽,只怀抱连自己也解释不了的希望:“果陀的到来”。但是果陀这角色却永远不出现,彷佛就只躲在布幕后,嘲笑幕前的一切。”
长老的眼神瞬间冒出怪异的神色,她哼了一声,再道:“你要卖弄学问就省省吧,这个典故我比你更清楚。”
“一个人选择假名,往往受自己潜意识和过去经历影响,”雯妮莎静静看着对方,道:“所以“果陀”这名称是你在暗喻自己,又或是自己的愿望吗?历史观察者长老,又或者该叫你——人造武器:“小女孩”?”
第五回 说书人
圣人纪念医院,烧伤中心,深切治疗部。
莫凡隔着走廊的窗户,望向室内病床上的青年。
青年身体各处都包覆着药液纱布,外面再加上一层绷带,从绷带露出的少许缝隙,可以看到已经近乎烧焦的皮肤。
“医生,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莫凡转过头来,向身旁的医生问道。
“接近四度烧伤,非常不乐观,”医生——就是上次放水让莫凡诘问“腓力”的同一人,冷冷的道:“坦白说,他没有当场因为神经源性休克而死,还支撑到这个时间,已经是奇迹了,不过警官,我恐怕你没法问他话。”
莫凡非常尴尬又惭愧的半转过脸去。
“你认识他吗?警官,还是他是某个案件的疑犯?”
“唔……不……我有种我应该认识他的感……不,我可能想错了,又或者……唉……我不知道。”莫凡已成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总之……小伙子,撑下去,别那么容易死去。”莫凡转过身后,喃喃道。
“哼,”果陀默然一会,冷笑一声,道:“是刚才我用“时流之眼”时,露出来的那“无限”符号吧,很好的眼力,不过就算我是“小女孩”之一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证明果陀长老你有事隐瞒,而且我们知道的事比你想象中多。”雯妮莎盯着对方双目,半真半假的续道:“而且这只是其中一件,是吧?”
女孩沉默。
“果陀阁下,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请你解惑,第一:你真的是第一次到哥特市吗?那你真厉害,我们时空跳跃到哥特市,笨驴这个土生土长的就算了,你只瞧瞧四周建筑,马上认出那是中央公园?好吧,姑且当你喜欢看旅游杂志,而且对自己很有信心。
“第二件事,就是贤人石,根据我的观察,贤人石只是本身力量的增幅器,即使加上那天使召唤,也和“雅各布”的奇迹治疗事件,根本没有直接关系,你却连半点怀疑说话也没有,直接视而不见。
“由此再引伸出来的第三个问题:在原来的历史中,“炽天使”真的是因为力量失控,自我毁灭吗?”
雯妮莎深吸口气,像赌徒拚死继续下注般,“另外,在午夜列车相遇前,你已经认识笨驴,而且有……某种关系?而这几个问题,不,是这些事情,都彼此有某种关连?”
果陀沉默了好一会,先是反常的微笑,然后大笑起来。
“……”
“很不错啊,雯妮莎。你是从我之前不小心说漏嘴的几句话,以及表情变化等发现破绽,然后直接用说话动摇我心防,以便套话吧。唔,入微的观察,不是零就是一百的大胆假设,真正的吸血鬼侦探原来是你吗?”
“客气了,长老,对魔法认识之深我不及你,但无论作为一个盗贼或是侦探,对人的言行观察是很重要的。”黑猫顿了顿,故意叹了口气,道:“如果我刚才太啰嗦请你原谅,有时一个人活得太长,总是需要一个谈话对象。”
“我不知道你们还包括心理辅导服务呢?”果陀苦笑了一下,眼神中似有某种欣赏和……近似同伴的感情,再道:“是的,我就是二次大战时,德国纳粹党“制造”出来的人造武器“小女孩”之一,编号是零六。”
落日的余霞此时越过喷泉,落到女孩身上,像是要用最后的热力烧灼长老的身躯。
中央警署。
莫凡一边看着手上的汽车旅馆的初步现场调查报告,一边在另一本笔记本上抄抄写写——准备备用笔记本以防自己有个万一是他的习惯,但警探眉毛结成的死结却随时间而越来越紧。
死者和以往两宗命案情况相近,都是被高温却又异常的集中火焰烧死,尸体被烧至近乎见骨,特别是上半身,连头骨也变成锻烧骨,一碰即碎,和算完好的脚跟成强烈对比,情况就好像……死者是被一把火焰造成的剑斩过,且那些火焰该死的还会自由转弯。
“韦斯利·纳善。”莫凡拿起一张现场照片看了看,上面是现场发现的死者证件等物品,警官再喃喃道:“你就是那“马提亚”吗?要是你身上有那十二人的名单有多好……”
莫凡倏地沉默下去,心中有种不妥当的感觉。
“不得了不得了,妈妈咪妈妈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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