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沾上青年武士喷出鲜血的棉球纷纷落下。
朵朵棉絮皆成赤,一如……红色的雪。
红雪?原来是这样?预言原来是这个意思……所以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知道吗?”钉子男笑得张牙舞爪,“婊子,你们的所谓希望,已经没有了啊!”
“啪。”
最后一个青火精灵消失,伤痕累累的银凌海左臂也同时被撕断。
“可恶……”青年咬牙再喘口气,右眼再次变……
带着火炎的利爪倏地出现眼前,复迅速划过,银凌海半张脸登时着火。
“呜!”
愚者顺势一拳击往青年腹腔处,骨骼折断的清音及内脏破裂的闷响同时响起。后者痛得弯成虾子状时,愚者动作仍未停,双手先一把紧抓其头颅下压,然后来一记漂亮的泰拳式膝撞。
银凌海三分之一张脸焦黑,半张脸血肉模糊,整个身体往后倒。
愚者再一把抓起对手脖子,有如老鹰提小鸡,“朋友,你知道自己满头白发的原因吗?知道自己如此弱的原因吗?”
“……”
“那是因为,你、只、为、弱、者、而、战啊!银凌海,告诉我……”愚者仰天大吼,“善良可以战胜邪恶吗?有限可以战胜无限吗?告诉我!希望可以战胜绝望吗?”
“……”
“知道吗?”青炎自上古血族手上释出,如爪子般往对手剩下的三肢烧去,“你们的所谓希望,已经没有了啊!”
“……”
“那么现在……”愚者松手,青年随即无力的往下方地面堕去,火炎同时以血肉为燃料,在其身上疯狂燃烧。
“长子啊,群星啊,还有所有的希望啊。”他咆哮,声音却似泣叫:“都给我化成灰烬,堕到地上吧!”
注三:Blaise Pascal(1623-62),法国著名的数学家、物理学家、思想家。
第八回 临终的侦探
小教堂的主殿内。
玛波跪下来,低头在念念有词,声音语调低沉,而且有某种奇妙的节奏。
然后,某处,又或许是虚空,响起某种像是叩门的声音,再然后似是某道门被推开的咿呀声,甚至像有某种竖琴似的美妙音乐声传来。
“成了。”老妇人吁了口气,然后她——阿嘉莎·玛波缓缓闭上双目,身子,又或曾经有生命的肉身缓缓倒在地上。
“哇哈哈,我真不明白,”钉子男得意狂笑,脑海中浮现各种打算施展的残虐女性的把戏,“你们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
“那是因为,我妹妹还相信希望,相信未来。”钉子男背后忽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所以她的精神层次和你完全不同。”
钉子男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回头,却旋又顿住。
危险。
犹如每个毛孔都被铁针戮刺着,全身上下所有细胞,以及由原始祖先遗下的动物直觉,都再再告诉他同一个讯息:危险,会死。
“谁……是谁?”钉子男呼喊,他不敢回头,而且突然发现自己很想要止汗剂,还有最快的逃亡交通工具。
“接我一刀,我告诉你。”
“等等……是误会……我保证是误会……”钉子男强调,但他忘记了放开踩着雯妮莎的脚。
“你有五秒准备时间:五、四、三……”
钉子男发足狂奔。
“二、一。”
“嚓。”
钉子男仍旧狂奔,只有颈部以下的身躯在狂奔。他的头颅旋转着地,在仅剩下的意识内,他先是看到自己远去的屁股,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古旧的木刀。
还有木刀的主人。
银凌海睁开双目。
这是……
残旧的日光灯、有节奏摇晃的地面,以及左右水平排列的坐位,青年发现自己像是坐在某辆……火车的车厢内。
坐在自己对面的是对陌生的中年夫妇,他们和四周的乘客一样安静无声。银凌海往一旁的车窗外看去,窗外是一片黑夜,无数大大小小的光点在空中飘浮,彷佛外面是无尽的星海。
这是……不,好像……好像没所谓吧。
椅子的靠背和垫子变得很软很舒服,像是让人不愿再站起。青年瘫坐在上,一阵疲乏感从骨髓最深处涌出,手中的一杯热可可传来阵阵香味。
我手上怎会有……算了,没所谓,舒服就好。
“先生。”
“嗯?”银凌海转头,发话者站在椅旁走道处。对方一身列车车长制服,颜色黑得像是容纳了世上所有人的影子,上衣的一排钮扣和一双手套却白得刺目。
“先生,不好意思,查票。”
“啊,抱歉……”青年左掏右摸,却发现身上没带皮夹,也没半块铜板,老半天只摸出一个连着警徽的警员委任证。
“不……不好意思,我身上好像……只有这个。”
“啊,是的,先生,这就是你的车票了。”车长点点头,“这是午夜列车的姐妹号星夜列车,是载送世上完成使命的人,到达终点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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