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凶杀案现场,但更贴切的形容词,会是“各种残酷的谋杀方法展览”,十多具姿势各异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室内各处都是点状或是成感叹号的血溅痕迹。而其中一具尸体,就如先前的数名死者般,体内大部分血液都不翼而飞。
“实在太过分啦!”身旁的力高道:“情况就像你早上起床时,看到你身旁还没睡醒的老婆,觉得对方很可爱,心血来潮的亲了亲一样糟。”
“这有什么问题?”老实的银凌海忍不住问道。
“因为接下来她咕哝着叫你快点离开,她老公要回来了。”力高笑了几声,看了仍目无表情的拍档,叹了口气,道:“我打听过了,这儿应该是“兴盛隆”的一个秘密货仓,而一众死者都是这帮会的喽啰,看来这位神秘凶手打算跟这帮会对着干。”
“嗯,我想知道……”正想详细问明白的银凌海倏地顿住,一股淡淡但“新鲜”的血腥味忽然传来。
“怎么,你想知道我如此帅气的秘诀?不是我不教你,但气质是模仿不来的……”
银凌海不答话,迅速步至货仓边沿处,移开杂物,来到一个约一公尺长的小木箱前。
“怎么,发现美眉了吗?”
银凌海向力高打个眼色,和他素有默契的拍档立时会意,二人由面向木箱改为各分左右,横移两旁成夹角,掏枪戒备。银凌海再向力高作个手势后,右手持枪,左手伸前把木箱箱盖推开——“哥特市警察,别动!”
木箱打开,狭小空间内蜷缩着一名男子,对方如作瑜伽动作般,大半个身子扭曲,双手抱膝屈曲,下颔搁在膝盖上,肩膀上有个伤口。男人仍旧无视二人,脸色发青,浑身不住颤抖,喃喃自语道:“罪人丧钟……罪人丧钟……”
哥特市,唐人街的某幢大厦内,一间约七十平方公尺大小的房间,室内摆的都是上好的酸枝家具,墙上各处则挂上字画及对联,一股淡淡的檀香香气于室内飘扬;张洪五摸摸自己的下颔,看着面前的西洋棋及中国象棋棋盘,默然不语。
坐在他对面的是两名中年人,二人应该是孪生子,无论样子、衣着及打扮均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两人脸上一左一右,各有一道约九公分长的醒目伤疤。
黑道“坐馆”闭上眼睛一会又睁开,左右手各自移动马头状的骑士棋子及刻上“车”的圆盘状棋子,而同样面对棋盘的两名中年人各倒抽一口气。
“说下去吧。”张洪五气定神闲,对站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年轻人道:“然后呢?”
“是的,所有兄弟都被干掉了,好像只有一人生还,现在应在条子那儿。”
“阿飞呢?”
“是的,他也……”
“给死去兄弟家人一笔安家费,找律师来,试试看把没挂的那个保释出来,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手下点头,转身离去。
张洪五的目光回到棋盘上。两名中年人各自移动棋子,其中一个道:“眼下接近推选新龙头的时间,会不会是其它堂口的坐馆雇人干的?”
“嗯。”另一人点头道:“先是老狄,再然后是聂爷和我们的堂口,整个帮会哪个不惹,尽是冲着你而来。”
“我不论什么人干的,下场只有一个。”张洪五脸容古井不波,双目却似燃起烈焰,黑道大哥左右两手同时移动棋子,冷冷道:“将军。Check。”
中央警署。银凌海和力高坐在职员餐厅内,吃着迟来的午饭。
在货仓发现的男人被送进医院的羁留病房中,他仍是喃喃自语,不断重复,哀求一个叫罪人丧钟的人别杀他。医生表示疑犯受惊过度,奇 -書∧ 網要一段时间才可复原。
不过警方高层可乐坏了,因此这次算是同时破获了一个庞大的毒品处理及分销中心,更可根据其注册公司、货物交易纪录等顺藤摸瓜,直接打击“兴盛隆”。
银凌海咬了口夹了火腿的贝果,心中的烦恼有增无减。又发生了吸血鬼凶杀案,虽然雯妮莎说她会处理,但现在又……
边吃着炒饭边翻阅报纸的力高忽大呼道:“实在太过分啦!看看这段新闻,十八岁的少女艺术家举行颠倒画画展(topsy-turvy paint),噢,这儿还有照片,哇塞,美貌和智慧成正比,实在太过分啦!”说罢,现代唐璜放下手中的餐具,认真阅读内文,道:“我瞧瞧看有否印有她的电话号码和住址。”
“报纸不会刊这个的,阿高。”银凌海喝了口咖啡,道:“对了,什么是颠倒画?”
“你小时候没看什么儿童画报的么?最常见的是那种普通的一张脸,你倒转来看会看到另一张的那种,现在倒变成所谓现代艺术啦……唔,我体内隐藏的艺术细胞都被激活啦,我一定要找那位美女交流一下……”
银凌海闻言,正想调侃好友几句,但却立时顿住,脑中突然闪现那旧照片中,叫蕗儿的女孩的图画,他倏地站起。
“怎么啦?我还没找到她的电话号码啊,你急个什么劲?”
“不是这个。”银凌海没好气的道:“我忽然想到了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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