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是这样的。谁让你一直从车站跟着来的呢?”她嫣然一笑。右颊上露出了一个小酒窝,呈现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充满青春话力的脸庞。
“我本未打算跟着你,可事实真成了在尾随你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笠冈时也,A大法学部四年级学生。”
“喔,我也是A大的,在英美文学部三年级。我叫朝山由纪子。相互自我介绍之后,时也才明白,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非是来自在街头擦肩而过所得来的,而是在校园里见过的倩影留在了脑海中。
这天。笠冈时也是到A大附属医院来看望大学毕业的前辈石井雪男的。石井家在日本桥开了一家老字号的做和服的绸布店。石井雪男将来往定要继承这份家产的。然而,他在大学学习时,就执着地相信名字里的“雪男”、即雪人在世上是存在的,并以殷实的家资为后盾,多次去喜玛拉雅山探寻雪人。大学毕业后,这种“雪人热”愈发升温。当石井获悉北美发现雪人的消息后,就准备去那儿探险。他到穗高山作前期训练,不料从一处并不起眼的岩石上跌落下来,造成右大胆骨折,浑身是伤。起码要一个月才能治愈。幸好路遇的登山者喊来了教援队,把他救出。目前他在病院里被强迫静养。
不用说,他出院后也不能马上从事激烈的运动。雪人探险不得不暂且放弃。
两人一迸病房,石井就高兴得怪叫起来。他住在高级病房区最为舒适的一同单人病房里,这里配有彩色电视机和收音机。但即使如此,也解脱不了石井的孤单寂寞。
“前辈感觉怎么样?”
时也望着浑身裹满绷带、像木乃伊一样的石井,强忍着笑问候了一声。
“怎么说好呢?搞成这副模样。虽然幸运地捡了一条命,可如此大好时光身体连动都动不了,真是活见鬼了。”
石井用羡慕的目光望着窗外夏日晴朗的天空。透过普通病房的屋脊,天空上层的积云泛出白金般的光芒。虽然室外温度已近30度,而病房里的空调却习习地送来宜人的冷气。
“没出大事,这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老老实实地呆上一个月,就又可以去探寻‘雪男’‘雪女’了。再说,你以前那么自由自在,这次就当是交点”税“。在这里老实地休养吧。”
“暖,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尽说些风凉话。
“不。真是这样的。我想,这件事对‘雪人’是大有好处的呀。由纪子在一旁插嘴道。
“什么?就连由纪子也说这样的风凉活?
“就是嘛。说实在的,我想你要是在哪儿丢了一条腿才好呢。那样一来,你就不会去找什么雪人了,只好安心在家操持家业。姨父、姨母也能放心地退休了。”
“唉唉,你可不要说得那么可怕。
“前辈,朝山小姐说得对,你也应该适可而止,别再让两位老人为你操心了。
“你们想以小辈的身份给我提意见,是吗?你们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似乎石井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俩人间的亲密关系。
“我们是从车站一起来的。偶然在病房前碰见。还吓了一跳呢。
“真设想到前辈还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朋友。
“原来是这样。笠冈,你怎么知道由纪子的名字的?”
“进来之前,我们相互介绍认识的。
“你小子手脚还是那么快啊。由纪于是我表妹。由纪子。这小于是我们学校登山部的后辈。
“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
两个人互视着微笑地点点头。
“笠冈,你怎能在这个登山的大好时节里,蜗居在东京呢?咱们登山部的伙伴们此时大概正在北阿尔卑斯或南阿尔卑斯露宿吧?”
“今年计划横穿南阿尔卑斯山。从7月初他们就进山了。
“那你为什么没夫呢?”
“和就职考试冲突了。
“那种考试丢到一边儿去好了。趁现在多登几座山吧。
“那可不行。我家老头子可不是那种腰粗气壮的。我不能总这样晃荡下去。可比不了前辈您哪。
“你言之差矣。你们可能把我的雪人探险行动当成是花花公子的儿戏了。雪人肯定是存在的,如果找到的话,是对学术界的一大贡献,能上电视,能出书,可以收回老本来的。
“难道你是出于商业意识才这么干的吗?”
石井一边喋喋不休他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疼得直皱眉头。
笠冈时也和朝山由纪子一道起身告辞,又一起乘上了返程的电车。现在,两人更加熟悉了。
在返程的电车里,时也为了进一步了解由纪于的情况,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问题。得知由纪子家在筑地区开了一家有名的餐馆“朝山餐馆”。
然而。由纪于对家中经营着东京屈指可数的老字号餐馆不以为荣。反倒有些难为精。时也预感到会和由纪子再次相会,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时候,他直视着由纪子的眼睛,问道“能再见面吗?”她迎着时也的目光。“嗯”地点了一下头。
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欣然允诺。
最近,笠冈道太郎注意到自己的体重在急剧下降。每年一到夏天,体重总要减轻1、2公斤,可今年却减少了6公斤。而且一点食欲也没有,浑身疲惫得像灌了铅一样。他担心体重还会继续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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