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奥德拉说完了,又有点犹豫。也许她该睡一会儿,让自己和这些奇怪的事情拉开距离。“明天。一等舱,如果可能的话。不过什么都行。”如果我改变了主意,我可以取消机票。很可能。等我醒来的时候,头脑就清醒了,一切都清楚了。
但是,到了今天早晨什么都没有搞清楚。
她的心还是不停地嘶喊,催促她赶快上路。她做了一夜噩梦。于是她打电话给弗雷迪,并不是她想这样做,而是因为觉得欠他一点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告诉他自己觉得比尔多么需要她,那边突然就挂断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奥德拉想,那咋嗒一声轻响已经说明了一切。
5
飞机于美国东部时间7:09分在班戈降落。奥德拉是淮一下飞机的乘客。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可能在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一个小地方——下飞机。她领取了推一的一件行李,直奔租车行。她比汤姆走运,在国家汽车租赁行租到了一辆车。
她意识到自己刚到美国15分钟,就又开始按照美国人的方式来思考。这使她感到很可笑。
她找来一张地图,租车行的小姐帮她找出一条最佳路线。
10分钟后,奥德拉就上路了,每到一个路口就提醒自己如果忘记了,靠左行驶的话,她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她大着车,意识到这一生中从没像现在这么恐惧。
6
真是无巧不成书。汤姆在杰克逊大街上的考拉旅店定了房间,奥德拉在假日旅店落了脚。这两家汽车旅馆正挨着。一条水泥人行道将两家旅杯向停车场分隔开来。两人的车恰巧头对头,停在一起。
7
这一天亨利一直都在东躲西藏。有时睡一会儿,有时躺在那里看着警车疾驶而过。
那些失败者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亨利正在听月亮上传来的声音。
天黑之后,他就站在路边,准备搭便车。
不多时,一个笨蛋开车过来,让他搭上了车。
1985年3月17日
1930年深秋发生在“黑点”酒吧的那场大火。
我能够确定,大火——我父亲死里逃生的那场大火——结束了1929年到1930年发生的一系列谋杀案和失踪案的循环;如同铁制品厂的那次大爆炸结束了25年前的那一次循环。似乎每次循环都需要有邪恶的牺牲来安静德里镇那种可怕的力量……让它再睡上25年左右。
但是如果每个循环都需要牺牲结束的话,那种循环似乎需要某种类似的事件来发动。
于是我开始追踪“布雷德利帮”事件。
他们是在运河、梅思和堪萨斯三条大街的交界处被处死的——离比尔和理奇1958年6月那天见到的照片里的那个地方不太远——在1929年10月,也就是“黑点”大火的13个月前……在证券市场车祸发生后不久。
至于“黑点”大火,许多德里居民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们或者说出城去拜访亲戚;或者说那天下午睡午觉,直到晚上听广播才知道发生了大火;或者他们只是对你撒谎。
警察局日志显示苏利文警长那天甚至不在城里;但是一本关于帮派的参考书里有一张照片,里面一个人咧着嘴笑着,站在被子弹打成筛子的艾尔·布雷德利的尸体旁。如果那个人不是苏利文警长,那一定是他的孪生兄弟。
最终从凯尼先生口中,我才得知了故事的全部经过。
诺伯特·凯尼,从1925年到1975年他一直是中心大街药店的老板。他很愿意和我聊聊天;但是和贝蒂。理普瑟的父亲一样,在他讲故事之前,也要求我关掉录音机。
“没有理由不告诉你。”他说。“没有人会出版,即使出版了也没有人相信。”他把一个老式的药罐拿到我面前。“来颗甘草糖吗?我记得你总是对红色的感兴趣,麦克。”
我拿了一颗。“苏利文警长那天在场吗?”
凯尼先生笑了,他也拿了一颗甘草糖。“你想知道,是不是?”
“我想知道。”我嚼着那颗甘草糖。记得小的时候,我把几分钱在柜台上推给凯尼先生,买过一次甘草糖,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它还是和过去一样那么甜。
“1951年鲍比。汤姆逊在淘汰赛中击出那次本垒打时,你还太小记不住。”凯尼先生说。“那时你大概4岁,此后几年有人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评论那场棒球赛,说纽约大概有一百万人声称自己那天就在球场观战。”凯尼先生用手绢仔细地擦去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我们就坐在药店后面的办公室里;尽管诺伯特·凯尼已经80岁,而且退休已经10年,但是他仍然给他的孙子记账。
“但是关于‘布雷德利帮’事件恰恰相反!”他大声地说。他微笑着,但是那微笑并不愉悦——而是怀旧的、冷冰冰的笑容,有点愤世嫉俗。“那时在德里镇大概住着两万人。梅恩大街和运河大街刚铺好4年,而堪萨斯大街仍然是土路。夏季里尘土飞扬,而3月或者10月则到处都是泥沼。每年镇长都会谈到给堪萨斯大街铺路的事,但是直到1942年才铺好。它……我说到哪儿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斯蒂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