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恩自顾自地干着活,比尔陷入了沉思,这一切多么奇特啊。这个夏天他们能聚在这里真是奇特又完美。
“那儿有扇门。”艾迪一边往回走,一边拉上拉链。“门很大。
不过比尔说过如果我们一齐动手就能把它抬回来。“
班恩问是什么样的门。
“红、红、红木的,我认、认为。”
“有人舍得扔掉一个红木门?”班恩惊讶地问。
“人们真是什么都扔。”麦克说。“那、那是什、什、什么?”比尔注意到麦克的相册。
比尔和理奇交换了一下眼色。
“怎么了?”麦克问。“你弟弟房间里也发生过那样的事吗,比尔?”
“是、是的。”比尔只说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了。
他们继续工作,等待贝弗莉和斯坦利。他们两人终于回来了。
麦克开始展示他的照片。“有些照片是一百年前的。我爸爸说他从商人手里买来或是从旧货店里收购的。还有的是用别的收藏品换来的。有的照片是立体的——通常情况下两张照片一模一样,但当你用双简望远镜观看的时候,它们就成了一张立体照片。德里的许多事我看都跟它有关——那个怪物。”
他看看比尔,比尔目光深远,点了点头。
“所以,从7月4号的游行后,我~直在寻找。因为我知道我曾经见过那个小丑。我知道。看。”
麦克翻开相册,递给班恩。
“别、别、别碰、碰、碰那些照片!”比尔显得很紧张。理奇看到比尔握紧了那只曾经因为触摸乔治的相册而受伤的手。
“比尔说得对。”理奇那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严肃的语调对大家来说是最有说服力的。“小心!就像斯坦利说的。既然我们见过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也会看到。”
于是大家小心地传递着相册。每个人只是摸着它的边缘,生怕再往里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意外。当相册又回到麦克的手中时,他指着第一页的一帧照片说:“我爸爸说这张照片已经无法考证时间了。但至少是问世纪中期的,据说这个值40美元或者不止。”这是一张大型明信片式的照片。比尔看到它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来麦克的父亲已经在每一页上都覆盖了一张塑料纸。可是比尔觉得看到它就在那照片中。
照片上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有趣的家伙在满是泥土的大街当中蹦来蹦去。街两边有几栋房子,还有些商店式的建筑。这个是德里镇。它就在那里,在那铺满了鹅卵石的街道两边。照片上部的背景中,比尔看到一排骡子在拖一条驳船。一群小孩围着那个家伙,其中一个戴着树枝编的草帽,让他觉得如果他能早出生几百年,那孩子就是他自己。那东西咧着大嘴笑着,头上除了两缕像触角的一样的毛外再没有多余的头发。比尔立刻认出了是那个小丑。20年后,它又出现了。他紧紧地盯着那张照片,他肯定照片将会动起来。可是并没有发生。他把相册递给理奇,最后又还给了麦克。麦克翻过几页说:“这张是1856年的,就在林肯竞选总统的前4年。”
这张是彩照——像一种卡通画。一群醉鬼站在沙龙前,一个肥胖的留着山羊胡的政客拿着瓶泡沫丰富的啤酒站在一块木板上。他肥胖的身体压弯了木板。不远处,有些头戴圆帽的妇女鄙夷地看着这滑稽的场面。“我爸爸说这样的名片在内战前非常流行。”麦克说。
“人们常以此互赠。兴许是一种玩笑。”
“是讽。讽。讽刺。”比尔说。
接下来是一张1891年、一张1933年、一张1945年的照片。
相册在每个人手中传递,其中的画面清晰地展现在大家的面前。而让人倍感恐惧和紧张的是每一张照片的背景中都有那个身穿银色。
钉着橘黄色纽扣的外衣的小丑。当他们看到1945年的一张时,怪事又发生了,照片中的景物移动了起来。
“那是什么?”麦克惊问。
“快、快、快看,”比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大、大家快、快看。”
他们都围上来。
“哦,天啊!”贝弗莉尖叫着。
“是它!”理奇失声叫道。在极度激动中他在比尔的背上猛地敲了一下。他看了看艾迪和斯坦利,一个苍白如纸,一个僵冷似冰。
“那就是我们曾经在乔治的房间里看到的。”
空气里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偶尔吹来的夏日的微风。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照片中的一切:人群的欢呼声、乐队的演奏声都清楚地传入耳际。游行的队伍缓缓地朝他们走来,就在即将来到照片边缘的时候却回到了13年前的样子——队伍不见了,好像钻进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洞穴里。于是画面变成了一战结束后德里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们,继而是德里圣诞演奏会和二战中的老兵跟随在学校乐队后一起进行。小丑就站在人行道上比划着手脚,表演哑剧。
比尔第一次注意到人们在经过那里时都绕开了它——却不是因为看见了它,而似乎是他们感觉到或闻到一股不好的味道。只有孩子们是真的看见了它,赶快躲开了。
班恩要伸手去摸那张照片——比尔在乔治的房间里曾经这样做过。“别、别、别碰它!”比尔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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