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转过脸来。贝尔茨被他脸上的恼怒和痛苦交织的表情吓得后退了一步。“我说……追!”亨利挣扎着说出来,跌跌撞撞地朝贝弗莉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我们追不上她了,亨利。”维克多不安地说,“还有,你几乎都走不了。”
“我们会抓住她的。”亨利喘着粗气。汗水不住地从他的脸上流下来。“我们会抓住她。我知道她去哪儿了。她一定去了班伦,跟她的一帮混蛋朋友在一块。”
5
比尔和贝弗莉手牵着手静静地走着。
“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贝弗莉笑着说,“交朋友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尽管我在芝加哥也有一个好朋友。她的名字叫凯。麦考。
我想你会喜欢她的,比尔。“
“也许吧。我也从来不擅长与人结交。”比尔也笑了。他看着贝弗莉鬓角上沾着的小露珠,欣赏着她的样子。贝弗莉的眼睛变得严肃起来。
“我需要点东西。”她说。
“什、什么?”
“我需要你吻我。”
比尔一下子想起了奥德拉。他头一次意识到奥德拉长得很像贝弗莉。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罪恶感……但是地搂住了贝弗莉,他儿时的朋友。
她的吻坚定、温暖而又甜美,他不由得抱紧了她。她深吸一口气,把她的脸贴在了比尔的脖了上。他感觉到眼泪沾到他的皮肤上,热乎乎的,痒痒的。
“走吧,”她说,“快点。”
比尔拉起了贝弗莉的手,两个人快步走回了德里宾馆。
欺骗。欺骗我的妻子。他想要把这个思想从脑海中排除出去,但是却没有办法。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这个时候,奥德拉也许煮好了一壶咖啡,坐在厨房的小桌边上,正在欣赏诗歌,或者读小说。
他在311房间前面掏出了钥匙。此时如果他们到了5层贝弗莉的房间,他们就会看见电话上贴着一张留言条——那是贝弗莉的好友凯从芝加哥打来的——那么事情的结局就会大不相同。
门开了。他们走了进去。她看着他,眼睛闪亮,两颊通红,胸口在不停地起伏。他搂住了贝弗莉,一脚踢上了房门;贝弗莉笑了起来,热气喷进了他的嘴里。
6
贝弗莉走到了那座小木桥,朝桥下望去。比尔的自行车“银箭”不在那里。她沿着小路走了下去,回头一望……看见了他们。
贝尔茨和维克多搀扶着亨利站在那里。亨利的脸煞白。他伸手朝她一指,维克多和贝尔茨扶着他从斜坡上走了下来。
贝弗莉一动不动地看着,好像被催眠了一样。突然她反应过来,转回头,飞快地胜过小溪,跑上了小路。她的嗓子发干,腿上的肌肉在不住颤抖。俱乐部。如果她能跑到那里,就会安全了。
小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枝不停地刷过她的脸颊。最后她向右一拐,到达了一片开阔地。今天俱乐部的伪装门和气窗都大开,里面飘出了摇滚乐。听到她跑来的声音,班恩。汉斯科从里面跳了出来。他一手托着个小收音机,一手拿着一本小人书。
他看看了贝弗莉,张大了嘴。“贝弗莉,究竟——”
她根本用不着回答了。身后不远处她已经听到了刷刷的声音,还有一声声的咒骂,听起来亨利又活跃起来了。贝弗莉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跳了进去;班恩随后也跳了进去。
“关门,关上窗户!”她喘着气说,“关上一切!快点,班恩!他们来了!”
“谁?”
“亨利一伙!亨利疯了。他拿着刀子——”
那已经足够了。他放下了自己的收音机和小人书,麻利地拉上了伪装门。门顶上面盖着草皮,伪装得天衣无缝。贝弗莉踮起脚尖,关上了气窗。他们处在了黑暗中。
她摸索着找到了班思,紧紧地抱住了他。过了一会儿,他也抱紧了她。他们都跪在地上。但是贝弗莉突然意识到理奇的小收音机还在响。“班恩……收音机……他们会听见……”
班恩慌张地转过身来,她听见收音机掉到了地上。班恩也开始喘气了。突然喀嚓一声……收音机静了下来。
“我操!”班恩说,“我踩坏了它。算理奇倒霉。”贝弗莉伸手摸着了班恩,抓住他的衬衣,把他扯近了一些。
“贝弗莉,什么——”
“嘘!”
他安静了。他们坐在一起,相互抱着向上看。听到他们走近,贝弗莉抓紧了班恩。
“如果他们走进竹林,我们很容易就能找到她。”是维克多的声音。
“他们常来这里玩。”亨利在喷着粗气。“是布格斯说的。那天我们打石头仗的时候,他们也是从这里来的。”
“是的,他们来这里打枪、做游戏。”贝尔茨说。
突然贝弗莉和班恩的头顶发出了鸣鸣的声音;伪装门的尘土不断往下掉;掉到了贝弗莉的脸上。两个,或者他们三个都站到了她的头顶——贝弗莉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班恩用手盖住了贝弗莉的嘴,他的心揪紧了。
“他们有个地方。”亨利说道,“是布格斯告诉我的。有一个树屋什么的。他们把它叫做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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