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今天在这里停留一会儿,也许还会再来。但是,对不起,失败者俱乐部的会员已满。我们已经有了有语言障碍的会员了——他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个想法突然使他感到一种毫无理性的恐惧。好像一个游泳的人刹那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游得太远,水已经没过头顶。直觉告诉他:我们被卷进了一件事情,被选中了参加。这绝不是偶然。我们都在这儿吗?
然后这个直觉就像摔在石头地板上的碎玻璃一样,混杂在一起,毫无意义。再者那也没有关系。比尔在这里,他会料理一切,不出乱于。在他们当中,比尔最高也最帅。理奇歪过头,看见贝弗莉的眼睛注视着比尔;远处班恩快快不快地看着贝弗莉的脸。比尔还是他们当中最强壮的一个——不仅是体力上。理奇还不懂“感召力”和“魅力”的含义。他只知道比尔身上深深地埋藏着一种力量,而且会在许多场合,出其不意地表现出来。理竞猜想如果贝弗莉喜欢上比尔,班恩就不会嫉妒(他会嫉妒,理奇想,如果贝弗莉喜欢我的话);他会认为那是很自然的事情。除此,比尔还很善良。他的身上闪耀着善良和力量的光芒。他就像旧时电影里的骑士,强壮、善良。
比尔。邓邦双手叉腿,站在那里灿烂地笑着。“好、好、好,现在大家都在、在、在这、这里。我、我们玩、玩、玩什、什、什么?”
“有烟吗?”理奇满怀希望地问。
11
5天后,也就是快6月末的时候,比尔告诉理奇他想去内伯特大街,到艾迪看到麻风病人的那个门廊下看看。
“你说什么?”理奇感到很震惊,又有点好奇。
“我想。想、想去看、看看那个门廊下面。”比尔说。他的口气很坚决,但是却不看着理奇。
理奇又说:“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可能就看到了一个流浪汉,然后就添油加醋。上帝啊,你还不了解艾迪吗?”
“没、没错,我了、了解艾、艾、艾迪。但、但是你还记、记得相、相册里的那张照、照、照片吗?”
“记得,但是——”
“听、听、听我、我说。”比尔直视着理奇,讲得很漫。他又分析了班恩的经历和艾迪的经历的相似之处,又把它们和那张会动的照片联系起来。比尔推测从去年11月以来德里所有死去的孩子都是被那个小丑杀害的。“而、而且也、也、许还不止他们,”比尔最后说,“还、还有所。所、所有那些失、失踪的孩、孩子呢?”
“那你想要什么?小丑的亲笔签名?”
“如果那个小、小、小、丑杀了其他的孩子,那么他、他也杀。
杀、杀了乔、乔治。“比尔说。他的眼睛注视着理奇,像一块石板——冷酷、坚定、毫不退让。”我、我想杀、杀、杀死了它。“
“上帝!”理奇吓坏了,“你怎么能办到?”
“我、我爸、爸有一支手、手、手枪,”比尔说,“就放在他的壁、壁、橱里最上面的一层架、架子上。”
“如果是人还好,”理奇说,“如果我们能够发现他正坐在一堆孩子的尸骨上面。比尔,我可不想仅仅因为一个人穿着一件小丑的衣服就杀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不愿这么做;如果我能制止你的话,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要、要是真、真有、有一堆、堆尸、尸、尸骨怎、怎么办?”
理奇舔了舔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又问比尔:“如果不是人,你怎么办,比尔?如果真是什么怪物怎么办?要是真有这种事怎么办?班恩说那是干尸,气球逆风飞行,而且那干尸没有影子。乔治相册里的照片……要么是我们的幻觉,要么就是巫术。我想告诉你,我不相信那是幻觉。你手上的伤当然不是幻觉,对吧?”
比尔摇摇头。
“所以如果那不是个人,我们怎么办,比尔?”
“那、那我、我、我们就得想、想想别、别的办法了。”
“哦,对了,”理奇说,“我想到了。如果你连射四五枪,那个怪物像电影里的狼人一样继续朝我们走过来,你可以试试你的弹弓。要是那个不灵,我就撤一把喷嚏粉。如果它再往前走,我们就叫暂停,说,‘嗨,停止。到此结束,怪物先生。哦,我得去图书馆继续阅读这方面的书籍。我会再回来的。请原谅。’你准备这么说吗,老大?”
他看着自己的朋友使劲摇头。他既希望比尔坚持要去察看那座老屋的门廊,同时又希望——拼命地祈祷——比尔能放弃这个想法。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一切就像去看恐怖电影,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讲——很重要的一个方面——那眼看恐怖电影完全不同。因为这很不安全。
不像看电影你知道最后一切都会结束;即使没有结局也没有任何伤害。可乔治房间里的那张照片却跟电影不同。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是那显然是自欺欺人,因为现在他能看见比尔手指上那一圈圈的伤痕。如果他没有把比尔拖回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比尔笑了。真的在笑。“你、你、你想、想让我、我带你去看、看、看那张照、照片,”他说,“现、现在我想、想带、带你去看、看看那座房、房子、扯平、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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