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见他像是朝对面的房间走去,就干脆靠近那个窗户,屏住呼吸,透过玻璃窗的缝隙向室内窥视。
这样可以清楚地看到广告人手拿蜡烛站在对面房间的屋角。
此时这家伙正面朝着小林,蜡烛光从下面照射着好像才粉刷过的墙一般白的扑粉面孔。似乎一个人在那里狞笑,血红的嘴唇仿佛吃了死人似地闪闪发亮。
“也许这家伙早就知道我在这儿偷看?”
小林这样一想不禁打了个寒战。
但是,这边黑暗,而且玻璃窗的缝隙又小,所以绝不会察觉。看起来似乎在笑,其实那也许是化妆的缘故,或者是由于蜡烛光闪烁不定所产生的错觉。
小林少年自圆其说地安慰自己那颗颤抖的心,耐心地继续窥视着。这时,化妆广告人向房间的另一面走去,房中间的一堵隔扇挡住了他的身影。
只有摇曳的蜡烛光一时照射在正面的破隔扇上,但不久传来像是开拉门的声音,当拉门砰地被关上以后,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广告人走进了小林看不到的另一间屋子。
小林少年侧耳细听了一阵,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化妆广告人这家伙现在也许正在脱他乔装用的衣服以便往被窝里钻吧。若真是这样就不须担心那家伙逃跑了。于是小林来到了院门外,一面等候着小五郎一行的到来,一面密切监视着房子的周围。
过了没多久,前面黑暗处有两三个人影蹑手蹑脚地朝这边走来。
小林伯说话声传到房子里,便悄悄地迎了过去。
“是先生吗?”
小林轻声向走在最前头的黑影打招呼。
“嗯,那家伙还在房子里吗?”
小五郎也低声反问。
“唉,在。我刚才还从窗缝里看见那家伙。”
“好!那么我们分两路从前后包抄过去。有四位刑警先生也和我们一起行动,这样一来,六对一,我想大概不会让他跑掉了吧。”
小五郎对小林说完又低声细语地向四位刑警布置了行动方案。于是他们迅速向四面分开消失在黑暗之中。
“来,小林君,我们俩进去吧!为了防止这家伙万一逃跑,我让四位刑警负责把守窗口、后门以及空房四周。具体步骤是当我们一旦发现了那个家伙就立刻吹哨子,外面的人听到哨声会迅速冲进来!”
小五郎边说边带领小林少年悄悄地进了院内。
两人为了不让对方发觉,所以绕过前门轻轻地来到小林刚才偷看时的窗边。
来到窗外,小五郎马上把眼对在玻璃窗的缝隙处往里窥视,屋里一片漆黑,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坏家伙也许真地睡着了。
小五郎从玻璃破碎处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玻璃窗的插销,到底是破房子,压根儿就没有那种插销,窗户可以自由打开。
于是小五郎用手示意小林少年,两人同时开始慢慢地开启玻璃窗。为了不出一点声响,他们非常小心谨慎。其动作之慢如同蜗牛爬行似的,花了很长时间。玻璃窗终于打开有二尺左右。
好在室内一片漆黑,而且也没有人看见,但他们俩的那副样子实在滑稽,小五郎仍旧穿着那件褴褛衣衫从相泽家跑来,小林也自有乞丐少年的一身打扮,他们俩的装扮才真像是一对溜门贼。
两人脱下革履,小五郎打头,小林紧随其后从窗子爬进了室内。此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却使没有灯光也不至于碰到什么东西。
房子不大,仅有五个房间,所以搜查起来并不费事。小五郎虽然准备了手电筒,但现在不能使用。只好睁大眼睛,警惕地摸索前进。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无论哪间屋子都感觉不出像是有人。所有的房间里都充满了霉气味儿。
小五郎仁立在黑暗之中沉思了片刻,终于决定打开了手电筒,大胆地在各个房间转了一下。壁橱统统打开看了,而且连厨房的盖板下面都看了一遍,不用说人,就连寝具、衣服以及食品之类的东西都一无所有。
如果化妆广告人是藏在这里的话,那么如此空荡不是令人难以想象吗?但这所房子是单门独户,只要没有地道,不在这儿,又能躲到哪去呢?
“奇怪呀!我确实看见那家伙在里面,也许在我去大门口的时候,他从后门溜走了?但要是那样的话,这家伙来这儿干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
当证实房子里确无一人之后,小林少年便放大声音为自己辩解。
“不管怎样,先把大家都叫到这里来吧,然后再好好搜查。即使那家伙已经跑了,但肯定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小五郎说着便朝一开始进来的那个窗边走去,在那里他取出准备好的哨子连吹了三下。
虚幻的狞笑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野上间子离开了警察署,眯缝着哭肿了的眼睛,步履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刚才在警察署里证实尸体就是姐姐后,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说是署长要见,便恍恍惚惚地被邀进了署长室。对再次提出的问题都如实地作了回答。姐姐是六天前出奔的,出奔前也不知是谁给姐姐寄来了一个滑稽木偶,总觉得姐姐出奔和滑稽木偶之间有什么关系,出奔时姐姐还将自己十万日元的存款全部带走,莫非犯人是为了抢那钱而把姐姐杀害了不成等等,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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