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塑像才是西饼屋原来的那尊。”钱婆婆说。
“这么说的话,这个张老头和这谋杀案,的确有关啦。”
没有人开口回答他,对于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大家更关心的是张英豪这个人此时到底在哪里。
“张先生?”汤耿志大声地喊起来。“你在吗?”
“张叔?”
“张英豪先生?”
几个人一起叫唤,但都没有回应。
“他不在吗?”莉莉警官皱起眉,推开一扇房间的门。“嘿。”
汤耿志跟在后面走进门,发现对着窗台的写字台前正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来人们,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个姿势。
“张先生?”汤警官问了一声。
没有回答。
“张英豪先生?”
没有动静。
莉莉生气地快步走上前,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
冰冷、坚硬。
莉莉的表情变了,她一把拉开那把椅子。座位上的人跌了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那竟然是一个蜡人。
“这……”叶神父一脸的惆怅。
“恶作剧的小鬼。”钱老太太刻薄的评价了一句。
“看来他已经逃走了。要不要下通缉令?”莉莉问汤耿志说。
汤耿志望着那做得惟妙惟肖的蜡像,回头看看梅若芬。
“他也许在地下室也说不定?”
梅若芬的眼睛望着窗外,说。
“地下室?这里有地下室吗?”
“有一个,其实是他的工作室,有一半建在地底下。是个火窖。”
“原来如此。你带我们进去看看。”
梅若芬带着他们离开房子,回到小花园。绕过常年不曾清扫的路面,踩着枯叶和腐草堆积成的泥路。一行人亦步亦趋地走到屋后,看见半扇虚掩的门树在一个酷似坟墓的建筑上。
梅若芬站在门前,不动了。
“和华,搀我下去。”钱老太太说。
“可是母亲……”叶神父又说了一半,又被老夫人的行为阻断了。那个老太婆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旁的梅若芬赶紧伸手扶住他。
老妇人也不说谢谢,又命儿子把她的轮椅先搬到地下室去。
叶神父遵命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一群人来到了张英豪的地下工作室。
这是一间有百来平方的房间,最里面的一角里是一座土窖。窖门正关着。但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个炉窖刚烧过东西。
“张先生,你在这里吧。”汤耿志环顾着这件房间里的各种塑像,有泥像,有石膏像,也有蜡像和铜像。
依旧没有应答的人声。汤耿志有些恼怒了,他大步走上前去辨认那些尊类人的塑像,非想要从这里面找出一个活人来。
只是,你必须承认,这一天对于汤耿志来说是不祥的一天。他仔细辨认了那房间里的四五十个塑像,没有发现一尊有活人的气息。
“汤Sir,这个张英豪不会也被封在塑像里了吧?”莉莉问出骇人的话。
汤耿志大惊,虽然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总不能把这里的雕像全部敲开来看吧。
“叶神父,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叶神父看着他的母亲,汤耿志把脸扭开了。
“这个男人几岁了,竟然这么害怕他老妈。”
“汤警官。”梅若芬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
“你看那。”她指着炉窖的铁门,上面正插着一张扑克牌——梅花J。
“张英豪的星座是……”
“那个小子是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十三日生的。”钱老太太说,“那是什么星座?”
“射手!”莉莉叫道。
“该死,射手座的男人,为什么我早不知道。”汤耿志大叫一声。把窖门打开了。
叶神父用一根长长的铁构把里面一个烧成瓷样的东西给拉出来。
汤耿志先松了一口气,因为那不是一个人型的瓷器。
那个瓷器呈卵形,或者更确切的说像是一只巨大的椭圆型法国面包。不到两米长,最宽处有个啤酒桶般粗细。整个瓷器表面不满着不均匀的裂痕。
“砸开它。”钱老太太在轮椅上说。
“你说什么?”汤耿志问。
“砸开它。”老妇人又重复了一遍,一对犀利的小眼睛盯着炉窖旁的一把铁锤。
叶神父走到那把它拣起来,但并没有向卵形瓷器敲去。
“咂开它!”钱老太太一声大吼,叶神父手里的铁锤应声而落。
“那是什么味道啊?”汤耿志心想,“香味还是腐臭?”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好笑起来:从鬼屋里出来没有卸妆的梅若芬站在那具尸体的旁边,这张英豪简直就像特意为她准备的“恶魔盛宴”。
叶神父手里的铁锤比原来更沉重地落在地上,莉莉警官已经俯下身子,淅沥哗啦地吐了一片,只差把胃液也给呕出来了。
钱老太太依然没有表情地坐在轮椅上,最后吐出三个字:“叫——化——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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