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几点?”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问道。
“我不知道……十一点左右……”
“没错。”旁边的一个警员证实说,“我们在十一点十分左右接到了报警的电话。”
“这很重要吗?”
一个衣着艳丽的小个子男人走了进来,打断了戈登·米勒爵士的话。那个人轻快地朝着警官和图威斯特博士打了个手势,然后就朝着尸体走去。他看了看尸体,然后弯下腰,把箱子放到了地上。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想要和他搭话,但是又改变了主意。几乎在每次调查案件的过程中,警官都会和罗松医生打交道,但是赫斯特警官现在没有心情忍受这位法医的特殊脾气。警官又要求戈登·米勒爵士非常仔细地重复一遍他的证词。房子的主人照办了,但是他这一次的证词和刚才的说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不明白您这么做的用意,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戈登·米勒爵士无精打采地总结说。
他面前的警官一言不发,而且面色越来越阴沉。戈登·米勒爵士的表情也开始发生变化了。
“这是很不幸的意外事故,我知道……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当时根本不可能认出他!”
“一次意外事故。”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沉吟着,慢慢腾腾地说,“戈登爵士,我们有理由表示怀疑。”
“您打算指控我犯有谋杀罪?”剧作家问道,他的语气中惊讶的成分多于愤慨。
“不,不是要指控您。请您保持耐心,我们过一会儿会谈到这个问题。现在,我们需要核实一些事情。”
几分钟之后,两个侦探走到了房子外面。他们在打开的窗户下面仔细察看,想要在地面上找到线索。房子的周围有一圈窄窄的花坛,上面没有任何足迹。实际上,花坛太窄了,用不着踩在上面就能够接近窗户。不过,他们找到了一小块木头。然后他们回到书房里,检查了一遍窗户,也是毫无结果。
“那块木头是用作垫块的。”警官说道,“放在窗框的底部,顶住了滑动的窗扇,这样就能够不让窗扇锁住。很常用的手法,但是并不高明——因为这表明房子里有人做内应……不过他可以在离开的时候故意打破玻璃,造成破窗而人的假象,这样就能降低风险……我们还是看看保险箱吧。”
保险箱在一个小壁龛的深处,那个壁龛原本是用来展示一个雕像的,现在雕像被放在了地上,旁边还摆着一根撬棍。保险箱的前面挡着一块木板——已经被撬开了;保险箱的门只有一把锁,看起来根本不够结实——恐怕连偶尔作案的小窃贼都拦不住。在挂钩的附近有几处划痕。
按照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的要求,戈登·米勒爵士打开了保险箱——他从旁边的小雕像下面摸出了钥匙——然后向侦探们展示了里面的内容。
“您瞧。”戈登·米勒爵士一边说一边让开了身子,“还不到五十英镑……”
赫斯特抓起了那叠钞票,草草地看了一眼,然后又朝空空的保险箱里看了看,接着把钞票放回了原处。他走到了罗松医生的身边,嘟囔着问:
“怎么样?”
“啊,没什么特别之处。”小个子法医说,“中弹后立刻致死,应该是近距离中弹。目前看来,武器很可能就是您的手下给我看的手枪。当然了,这需要弹道专家鉴定之后才能确定。现在是……十二点十五分,我判断这个男人死亡的时间在一个小时以前,也就是说十一点左右。”
“斯托尔!”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招呼一个年轻警员,“你去找附近的邻居调查一下,看看他们是否听到了枪声。还有你,斯韦尔,把手枪拿过来。上面有指纹吗?”
“有。”斯韦尔说,他是人体测量方面的专家。
“很好,把上面的指纹和戈登·米勒爵士的指纹对比一下……”
“警官先生,您刚才好像是说开枪的人……”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没有理会斯韦尔的话,他只是盯着警员手上的左轮手枪——斯韦尔正捏着枪把手的末端。
“一把瑞敏顿手枪。”斯韦尔说,“非常漂亮,不过已经有些年头了,是上个世纪末生产的。属于收藏品,保养得很好。弹巢可以装六发子弹,现在有一个位置空着……”
“你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那里,在尸体和盔甲之间,枪管还是温的。很显然这就是致命的武器……”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死者。
“正中心脏。”斯韦尔继续说道,“点四五口径的子弹……您可以看看伤口附近的弹药痕迹。”
“警官先生,我猜您的做法和往常一样。”罗松医生用嘲讽的口吻说,“事实越是无可挑剔,您越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我刚才也告诉过您了,这……”
“安静!您打算来教我怎么工作,是吗?”他又转身对戈登·米勒爵士说,“您能否帮个忙?让我们看看您的手,就是您开枪时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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