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甫怒道:“刚才那个自杀论不是你自己论证的吗?”
“对,我是论证了一个你们所希望听到的自杀论,但是那却有一个致命伤。”
“你的推理有硬伤?”马警官问道。
“嗯,一个简单得令人差点忽略掉的失误,但是小冶却看出来了。”
在马队长好奇的注视下,田冶挺起胸膛,骄傲地把刚刚论证的罗修的错误说了出来。
“瞧,这么明显的漏洞你们不会没看出来吧?”
马亚男自惭形秽地暗自吐吐舌头,心想我还真没看出来。再一转念,又安慰起自己:那个丫头经常被吊起来,自然经验丰富,我又没玩过维亚,怎么知道这些啊。
“所以贾正义绝对不会是自杀。”
“可是你刚才也论证了,绝对不可能有人背着他滑上舞台,再把他吊死在天花板下吧。”
“当然不能。”
“那……”曲甫双掌一摊,一副嘲弄的表情。
“那就是说贾正义不是被吊死在舞台上的。”罗修的话令所有旁听者的表情一震,“首先我必须指出一个事实,警察没有发现吊死在舞台上的贾正义,只是发现了一具倒在舞台上的贾正义的尸体。我们是怎么样做出他吊死在舞台上的判断的呢?因为他的脖子上系着绳子,绳子断裂了。在舞台的横梁上,我们又发现了一段绳子,通过比对,我们知道这两段绳子属于同一根,因此自然而然地把贾正义认定为是吊死在了舞台上。但事实上,贾正义不过是在后台被人勒死,然后把套着绳子的尸体通过维亚运到舞台上抛下。而在这之前,凶手已经把那根绳子的另一段事先系在了舞台的横梁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今天演出时一直被吊在维亚上的王燕燕。”
曲甫面如死灰,他不曾想到,自己精心设想的诡计竟然这么容易就被罗修看穿了。但不知为什么,被识破诡计的曲甫反而全身心地放松了。
“你说我是在后台勒死了贾正义,可是后台那么多人,难道他就不会呼救吗?”这是他的最后一搏,但不是负隅顽抗。在这种情况下,他认定罗修一定什么都已经看穿了。
果不其然,罗修悠悠地说道:“贾正义的头上有重击的伤痕,原先被认为是掉落时撞到舞台留下的,但其实那是你先用钝器把他打晕时留下的。这么说对吧?”
“我服了。”曲甫转头看看王燕燕,只见女孩子红着眼睛,他问罗修,“可是你是怎么怀疑到我们的呢?你刚才的推理不是一开始就把我们两个都排除了吗?”
“对,我一开始确实犯了错误。但是田冶说的唇膏纠正了我的想法。”
“唇膏?”王燕燕不解地问。
“对,你告诉我乐蓉用的唇膏是不防水的,可是我发现乐蓉喝过的咖啡杯上并没有唇膏印记。这就是说她用的是高级的防水唇膏,不需要在喝咖啡之后再补妆,所以我知道你的说法是谎言了。如果你说谎,而贾正义又死了,那么显然你的嫌疑就大了。后来我在调查张健和李强时,他们告诉我说是李强把那杯咖啡放上舞台的,可是我在问你的时候你却说是张健。这里面显然又有一个矛盾。因为那时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我就不禁问自己,你为什么要撒这么一个谎呢,完全没有必要啊。或者,我又问我自己,你是不是当时吊在舞台上做着其他什么事,没有看到是谁放的咖啡?这个念头促使我继续思考下去,然后我就什么都明白了。而之所以怀疑曲甫,完全是因为剧本失踪,临时换角的缘故。乐蓉对新扮演的角色并不熟悉,因此只要在剧本里添加一句‘拿到咖啡后喝一口’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被谋杀了,而凶手又可以不被怀疑。我知道剧本被偷后,是曲甫把剧本给了乐蓉,那么我自然而然怀疑到了他。只可惜我搜查了整个剧院也没找到那个剧本,所以根本不能指证他。因此我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来使你们现形。我知道如果王燕燕要来拿掉那段绳子销毁证据的话,她必须吊维亚。那么她必须得和她的帮凶一起前来。”他用阴冷
的眼神扫了两人一眼,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动机,因为从我对你们的性格了解,你们不应该是会去犯罪的人。这也是我最初做出错误判断的一点,但事实却……”罗修顿了一下,“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使你们必须杀了他们?”
两个孩子互望了一眼,隔了几十秒,王燕燕哭道:“他们……侮辱我。”
“侮辱……”
“对,田老师你知道吧,关于一个剧组来这里挑选女主角的事。”
“嗯,我知道这事,我本来还准备推荐王燕燕呢。”
“对,燕燕很有希望出任这个女主角,这样一来,她家欠下的那些钱就有机会还清了。可是……乐蓉那个女人,她因为担心比不过燕燕,就让贾正义侮辱她,又偷拍了照片,以此要挟。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他们。”
“原来如此。”罗修一低头,改而厉声道,“但杀人总归是罪恶的。你们还小,还不满十八岁,希望你们能用以后的日子好好考虑考虑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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