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飞虽然仍不敢对这小子完全信任,但彭羽说的不错,他如果是奉命行事,根本不须多此一举,早就在酒店门口下手了。即使怕惊动行人不易脱身,现在下手还不是举手之劳,又何必故作推心置腹的说上这么一大套?
高鸿逵和他的手下遭了毒手是事实,白振飞与郑杰找上门去时曾亲眼目击。如果真是彭羽这小子干的,他自然作贼心虚,惟恐被查出,势必不会轻易与他甘休。那就不得不未雨绸缪,先为本身的退路作番安排了。
根据这一点判断,彭羽之所以找到“维多利亚大酒店”,守候着门外等着白振飞,显然是出于迫不得已,到了非出面摊牌不可的时候,才不得不表明态度的。
伍月香能够在澳门脱身逃走,完全是靠了彭羽的协助,纵然对这小子是暂时的利用。但即使不至于感恩图报,也不致会怀疑他又变了卦,居然掉过头来又出卖她。
现在彭羽已经拍了胸脯,表示他有把握,能负责把伍月香从“灵魂教”里弄出来。虽然这小子不一定真能办到,但有了他作内应,必可事半功倍,这是毫无疑问的。
既然如此,白振飞还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呢?
彭羽已看出他尚在犹豫不决,不禁悻然说:
“白大爷,我已经把一切都说的很明白了,难道你对我还不相信?”
“不是这个意思,”白振飞说:“因为在你找到我之前,莎丽早已经单独出马,打算设法混进了‘灵魂教’去卧底,等候我们去接应的。而我跟郑杰老弟则直接去找高鸿逵……”
“你们去过姓高的那里?”彭羽急问。
白振飞点点头说:
“当我们找上门去的时候,他和另一个小子已经躺在了屋里!”
彭羽趁机说:
“白大爷,我可没说假话吧!”
白振飞“嗯”了一声说: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找上高鸿逵的门去,本来打算把他制住,逼他说出‘灵魂教’聚会的地点,以便赶去接应莎丽的。结果去迟了一步,他们已死于非命!使我和郑杰老弟只好赶快出来,由郑老弟去阻止莎丽,怕她万一已经混进‘灵魂教’,而我这方面无法及时接应。那就反而弄巧成拙,要为她的安全担忧了……”
彭羽怔了怔问:
“白小姐已经混进去了没有呢?”
白振飞回答说:
“这就不得而知了,离开高鸿逵那里后,为了争取时间,只好由郑老弟先赶到‘夏威夷沙龙’去,希望能及时阻止莎丽。而我因为今晚去过一次,正好被高鸿逵的人认出是我,使我几乎中计遭了毒手。所以我必须先回酒店一下,准备化妆一番后再赶去,谁知在酒店门口却被你老弟等着了!现在还不知道,郑老弟是否找到了莎丽,更不清楚它们目前的情况,我们又怎能决定采取什么行动?”
“这……”彭羽把眉一皱,似乎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一时也没了主意。
白振飞却断然说:
“我认为在我们作任何决定之前,必须立即先去找到他们。即使未及阻止莎丽,我们也得找到郑老弟,才能了解整个情况!”
但彭羽竟不以为然地说:
“白大爷还得回酒店去化妆,我也不能出面直接去‘夏威夷沙龙’,而现在我们必须争取时间。所以我认为不论他们的情况怎样,我们不妨照我们的计划去做,或者分头进行……”
白振飞即表赞同地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即使我们彼此合作,也不能在一起。万一被人发现,那就前功尽弃啦!”
彭羽点了点头说:
“白大爷的话不错,我已经从黄小姐那里出来了两个多小时,必须尽快地赶回去。因为她离去的时候,就是交代那姓陆的小子陪着我的。那小子跟我聊了一阵,从谈话中套出我的口风,听说伍小姐手里有笔巨款,就借故匆匆离去。当时我就看出那小子的神色不对,所以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了出来,一直跟踪到高老大那里。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当真见财起意,准备先向我下手,使伍小姐以为是澳门方面或者你们千的,造成她恐惧不安的心理。她很可能为了处境的危险,不敢再等“金鼠队”的到来,而急于离开香港,赴到前一站去拦上那十二个“赌博专家”。护送她出境的任务,势必由高老大方面负责,那么他们就可以在途中下手,逼伍小姐把钱交出,甚至杀她火口,然后再让澳门方面的人来背这个黑锅。所以当时我一偷听到他们的阴谋,就忍不住怒火上升,突然闯了进去,嘿!他们居然想拔枪,可出手没有我快。”
“现在你回黄小姐那里去,万一问起来,你说上哪里去了呢?”白振飞替他想到了这问题。
彭羽回答说:
“那还不简单,我就说姓陆的走了后,我留在那里闷得无聊,一个人出来在附近走走,无意间遇上个认识的朋友。聊起来听到了一些有关‘金鼠队’的秘密消息,急于告诉伍小姐,这不是正好有了要见她的借口!”
白振飞暗觉这个托词未免太牵强,极易露出马脚。但他目前急于去找郑杰,一时又想不出妥当的办法,只好勉强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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