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么忙,耽误了您太多的时间也不好,那就对不起啦!”说着,那须使劲磕了一下烟管,“要说事嘛,也不为别的什么事。请问,去年十二月十二号,你是不是在六本木的一个叫六菠萝树的情侣旅馆里过的夜?”说完,那须睁开了他那似睡非睡的眼睛。
“六本木的情侣旅馆?”
“对。叫六菠萝树。”
“我什么时候到那种地方住过?”平松的语气强硬起来。
“是吗?可是确实有人看见你去那儿了。”
“弄错人了吧?再说,也没人愿意陪我去情侣旅馆呀!”
“不!你是一个人去的。旅馆的员工作证说,有一个长相和你差不多的人那天晚上一个人在那儿过过夜。”
“不一不就是长得像嘛?那不是我。”
“不,就是你,不可能不是你!”那须胸有成竹。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这儿有扣子!”
“扣子?”平松一脸紧张。
“田代上衣上有三粒扣子被扯掉了,我们找到了其中的两粒。大概是被害人作反抗时让这粒扣子粘到了罪犯身上、或许是掉进了罪犯的口袋里,后来被罪犯带走了吧?那粒扣子,我们已经找到啦!”
“从哪儿找到的?不,不管你们是从哪儿找到的,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夫人和石野和枝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吧?”
“嗯。”
“你是财务部长,每年盂兰盆节和新年收的礼品堆成了山吧?”
“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你夫人拿这些东西没办法,听说她总是一拨一拨地分给朋友、熟人,是吗?”
“我可不干这种失礼的事。”
“你也经常帮她清理,对不对?”
“你问这些事干什么?这和你们今天叫我来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大着呢!田代的那粒下落不明的扣子,就是在你夫人送给石野和枝的东西里发现的。”
平松好像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似乎已经凭直觉意识到,这件事关系重大。
“如果罪犯不是你妻子,那么,按说这扣子就是她身边、说白了,就是你家里的什么人从六本木的旅馆带回家的。你说,这个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胡说!”平松也不顾及什么了,扯起嗓门叫起来。
“凭什么说我是在胡说?”
“那扣子,是你们自己塞到邮包里寄给那个什么石野和枝的!”
“扣子是石野和枝的母亲交给我们的,这儿有她的证词。”
“这是诬陷!我凭什么要杀田代裕子?”
“当然有杀她的道理。你以交政治捐款,买购物券为名,私吞了约三千万元,没错吧?”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
“当然有证据。我们已经牢牢地掌握了你的第二套账。反正,政治捐款是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黑账,你把它私吞了,谁也拿你没办法。还有,你在账上开出了一笔交际费,说是用于从百货商店买购物券赠送给其它公司,那家公司用购物券买办公用品后又在公司里报账,作为办公经费支出。用这种手段,你把这笔款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可是,这些都被田代裕子查觉了。她告诉你,如果不把这个窟窿填上,她就要告到公司去。你想笼络田代,结果失败了。如果公司上层知道了这件事,你就会身败名裂。想来想去,你终于对她下了毒手。”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平松还在抵赖,但嗓门却明显低下来了。
“你说,没哪回事?你说呀!”那须突然提高嗓门吼起来。
平松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我本来并没有想杀田代。她查出了我的假账后,限我在秋季公司查账之前把这个缺口堵上。这人职业道德感很强,她还要求我对这事承担责任。
“我妻子优子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喜欢珠宝。我是为了满足她的要求才在公司的钱上打起主意的。十月十二日下午,我找田代商量,希望她让我把还款期限往后拖一拖。她一口拒绝,坚决要求我按时还清。我想找个机会劝她不必那么认真,于是就在暗中跟着她。没想到,在六本木,她和一个男人进了情侣旅馆。我想,这下可抓住把柄了,得好好利用一下,于是就跟了进去。
“可是,进去后我不知道她进了哪间房,只好在里面到处转。一会儿,我看见和她同行的那个男人出来了。我觉得奇怪,走到男人出来的那间房门口一看,门没锁,田代躺在床上,已经昏死过去了。
“看来,是两人间发生了什么冲突,那男的卡了她的脖子后逃掉了。我走进房里时,她已经苏醒过来了。就在这一瞬间,我恶魔附身,萌生了一个歹毒的念头。
“我当时想,只要除掉了这个女人,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既然你差点被那个过路的陌生男人杀了,那就干脆真的去死吧!三千万元,这数字对公司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却是公司需要的人材!为三千万元让公司失去我,这对公司是一个损失。让你死,既可以救我,又能使公司避免损失。想到这些,我就上去卡死了她。后来果然不出我的预料,那个叫鲛岛的男人成了警方缉拿的案犯,恐怕,连田代自己都以为杀她的是鲛岛吧?我逃出旅馆时,前台没有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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