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是在这四起杀人案以外,是否还有人看到过它?……”人们听不懂,或者是装作听不懂,因此不得不将神甫请来作翻译,但这又使问题复杂化,并且引起新教徒证人的不满。
这真令人头痛。因此,G·7不得不请求镇长将方圆几十公里以内所有的狗都牵来。为此不得不同各村负责人接洽,因而发生了一些摩擦和冲突。终于,到第三天上午,将近四百多条狗被集中到镇政府门前,一种革命的气氛笼罩在那里。
利贝尔是全村人中比较清楚地看到过那条黄狗的人,人们叫他围着狗绕了一圈。
“没有。那条狗的毛色不是黄毛狗的黄色,是一种真正的黄色!有那么点……怎么说呢?金黄色!”
狗毛的黄色!这样的形容使我感到十分惊讶:“喂!”我小声对G·7说,“您不觉得这条所谓的黄狗纯属杀人凶手的骗局吗?您不认为这是凶手对本已有些迷信的人的一种震慑手段?以此吓唬他们,使他们不敢进行反抗?……任何一条狗都可以染成褚黄色……”他和我想到了一处,我看到他将手伸进那群被集中到一起的动物的毛中,显然是为了在狗毛里找到点什么遗留下来的染料。
利贝尔也这样说:“那条狗的毛是竖立的……”
我们开始寻找,看哪条狗的毛可以竖起来。我们并不想制造什么笑科,虽然我们的作法本身有些荒唐可笑。我们被一张张严肃和无法理解的面孔包围着,几百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人们在等着奇迹的出现。找出黄狗,擒拿凶手!这样的假设不是很有刺激性吗?或者说使人兴奋和刺激神经吗?
我不相信什么神奇的超自然事物,但我可以想像出几个神奇和非凡的人物。一个与众不同的杀手,一个生活在深山老林、跟着一条神秘莫测的黄狗独来独往和凶神恶煞般的强盗……
“您看!这条狗有点像……不过颜色更黄一些……”利贝尔将一条大体型、与圣贝尔纳种杂交的阿尔萨斯牧羊犬指给我们看,这条狗的下唇厚而下垂,颜色淡红。狗毛呈橙红色,不是黄色。牵狗的人非常明显,不很情愿回答G·7的问题。
他的职业是伐木工,警方指责说他的大部分收入来自偷猎。他的那间与其说是二十世纪的住宅,还不如说更像茅屋的房子坐落在森林深处。他和他的老婆以及至少十二个孩子生活在一起,屋内凌乱不堪,无法想像肮脏到何种程度。
生活中倒是需要这样一种对比,在简单而神秘的村子外边,存在着另外一种生活,一种真实而安静的生活。就这样,人们得知这个伐木工名叫佩泰曼,他实际上有两个妻子,一个是孩子们的母亲,而女儿中的老大,并非他的女儿,而是他的姘妇。他的合法妻子接受了这一现实。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对这个到处是跳蚤、臭虫的陋室进行搜查,里边养着的几只猫和乌鸦被吓得四处乱飞、乱窜。我们一无所获,只找到几个捕捉动物用的套索和一支折叠式、可放进外衣袋和能射大铅弹的猎枪。
“黄毛狗!真要命……您呢,您难道不是已经开始感到头疼了吗?……而我,我觉得如果再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我不但会相信有什么黄狗,而且会开始信神信鬼了……甚至无法确切知道,到底是谁看到过或听到过那条黄狗……”我们继续漫无目的转悠,我们变得十分可悲、可怜!各家都关门闭户,人们窃窃私语,就连走路都是脚步轻轻,头向前方,像窥视着什么,使得气氛更加凝重,令人捉摸不定。
总之一句话,我料到会再次发生凶杀案,会听到在夜晚降临时那非同一般的黄狗吠叫声。有为数不多的房子散落在村子的周围,也有不少相当蘩荣富足的农场可为窃贼提供大笔猎物。
果然如此。后来我们得知,大部分富裕农场每晚都至少留一个男人,手中持枪,守门站岗。如果不身临其境,你会觉得这太荒唐可笑了。
“总之,这黄毛狗应该……”我终于忍不住了,到第四天晚上开始说道。
“不要给我提什么黄毛狗!”他嘟囔道,“我再也不想听到它,谈论它……”
“您要放弃?”
他用目光死死盯住我。
“我一小时后就将凶犯捉住!”他清清楚楚地说,“如果您愿意看到那个场面,就随
我来……”
“喂!利贝尔!……”
我们在铁匠铺前停住脚。G.7 站在门口呼唤钉马掌人的名字。我有一种感觉,马掌铁匠正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看着G·7,“请您过来看看我刚刚找到的狗……我认为它就是我们要找的畜生……”利贝尔犹豫了,他解下自己的围裙,脚步沉重地跟随着我们走。一路上他三番五次地试着和我们搭汕,但G·7对他不予理睬,根本不搭话。
我们到达镇政府,警察给我们打开门。
“请进!”侦探让利贝尔第一个进去。
利贝尔喃喃地问道:“狗在这儿?”
他没有走出三步,便发现室内根本没有任何动物。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下子转过身来。他咆哮一声,将自己肥胖有力的身体向G·7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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