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她碰到什么好事,手头变宽裕了的样子。不过,她并没有详细告诉我。而且小由很难得的穿了迷你裙。”
老妈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她像丢的一样,把皮包扔回纸袋里去。
“果然……”
“果然什么啦?”
“我刚才不是问了吗?阿诚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我在北口一家柏青哥店里看到小由了,但是没有带着一志。和她一起在吃角子老虎区的,是个没见过的男人。”
突然穿的花俏、化起妆,感觉上手头并不紧。是因为男人吗?
“如果她认识了有钱人,那不是好事吗?”
老妈在胸前盘起手,维持严肃的神情说:
“我看过的男人太多了,烂男人大概是从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可以看出来的。那个男的对小由或者一志来说,都带有一种不好的气息。我说阿诚,你是很厉害的麻烦解决者对吧?”
这还是第一次从老妈口中听到“麻烦解决者”这个字眼。这和听到有人问你:“何时脱离处男之身?”一样的叫我难为情。我的回答小到快被街上的声音盖过去。
“我不知道,大概算是吧。”
“这样的话,我要委托你,你给我确认看看小由那个男的是什么来头。”
“欸……怎么这样!”
我没有处理过恋爱或外语有关的麻烦,这种算是街上那些征信社的工作吧?而且女方又是我认识的人,很多事不方便做。
“你少废话!现在就去。那个男的应该还在那家店里才对,快点去!”
老妈迅速的描述起男子的特征。我连忙走进店里写在笔记本上。您瞧,从我老妈这么粗鲁使唤人,也能充分了解她有多可怕了吧。
池袋站北口正面,有一家叫“吉尔伽美什”的柏青嫂店,占去这栋新建的八层住商混合大楼一楼的所有空间。好像新开的店一样,一整面都是玻璃的楼面很明亮,因此从外面马路也能够仔细观察内部。
如展示橱窗般把新型几种一字排开的特等席,似乎是为服务女性顾客而设置的专区。明明是傍晚,却有很多年轻女性聚集在那里。看得出从左算来第三个,是小由的背影,但没有看到老妈讲的那个男人。小由一手拿着烟,一面又节奏地按着柏青嫂的按键。她的技术,好像是准职业级的;她的眼力似乎可以判读画面,狡辩对了两个满是代币的小箱子。
真是奇怪,小由明明那么讨厌很会打柏青嫂的前夫,怎么自己跑来打?我假装在等人,打开手机,在栏杆上坐了下来。池袋站前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因此我并不特别醒目。
观察一阵子后,一个穿着春季白色皮夹克、三十多岁的男子来了。他下半身穿的是破烂牛仔裤,手里拿着两罐啤酒。他拉开拉环,递给小由。光是从小由转过来的侧脸,就能看出她被这个男的冲昏头了。年轻妈妈露出一副快要融化般的表情。
男的好像在讲什么玩笑一样,小由腼腆的笑了。男子的头发很长,以整发剂轻而易举弄成整个往后梳的发型。乱掉的头发掉到前额处。他绝不能算是英俊,算是个有魅力但已经走样的男人。
我从栏杆上起来,往柏青嫂店的橱窗靠近。我一面假装打手机,一面正面摆好姿势,拍下了男子的全身照。然后我又把镜头拉长到极限,拍他的脸。最近手机内建的相机实在小觑不得,男子的长相拍得十分清楚,出现在小小的液晶画面上。
然后,我决定到能够窥探见柏青嫂店状况的对街咖啡厅盯梢。
不过,这时候的一志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呢?我完全看不到三岁小男孩的身影。
出于无聊,我以附加档案把男子的照片寄了出去,收件人是猴子。关东赞和会羽泽组系冰高组的涉外部长。想当然尔,他对池袋的地下世界知之甚详。简讯内容我什么也没写,而且因为太麻烦,电话也没打。
就在冰咖啡的冰块融掉时,我的手机响了。猴子一劈头就很high。
“阿诚,你到底是想怎样?”
我看着柏青嫂店。小由和头发全后梳的男子依然没有移动。一定是打得正顺手吧,装代币的小箱子又多了一个。
“我没有特别想怎样啊。”
我听到在搔某种东西的声音。因为他是猴子,或许是在书里自己的毛吧。
“开什么玩笑!你拍了身份不明的男人照片寄给我,当然会在意到不行啊。而且你不打电话给我,也不说明,这样怎么知道你要干么?你总是能嗅到池袋最新的麻烦,对此我可不能不在意吧?”
那个男的算是麻烦吗?我觉得小由在这两年的时间内,更是一连串的麻烦。
“猴子对这男的有印象吗?”
“没有呢。但这家店是北口的吉尔伽美什吧?”
“没错。你怎么知道?”
“那家店是我们保护的店。”
接着我把小由和一志的事情告诉他,也讲了这几天出现的、头发全往后梳的三十多岁男子的事。最后,我再把秘密的情报透露给他。
“这次的委托者,是个绝对不容许我们失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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