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进展。”
“原来如此。”
“铃藤,新闻好像已经结束了。”转动着调频钮的甲斐,眼珠朝上望着我,说,“已经进入广告了。”
“那就算了,也可能是我听错了。”当时杂音很大,播报声不是很清楚,我也没有自信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那样的内容。
甲斐收起有点弯曲的天线,关掉开关,拔起插头,把电线整齐的缠绕在把手上说“再掉落一次就完了”,把收音机靠墙放在插座附近。
沙龙的门一直敞开着,所以,坐在沙龙里的人,应该也都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可是,没有人继续谈“那个案件”。甲斐跟彩夏当然知道我想说什么,只有忍冬医生一个人,愣愣地看着我们,但是,大家都不想做特别的说明。
稍过片刻,兰从沙龙走过来。
“忍冬医生,”她走向脸色沉闷,跷着短腿,嘴里咬着糖果的老医生,“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啊?”医生迟缓地坐直了身子,“拜托我吗?真难得……啊,我知道了,你今天一直在吸鼻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一点。”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该带的药我都带来了。”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兰虚弱地摇摇头说,“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我知道了,”医生点头说,“你只是想跟我要安眠药?”
“有吗?”
“有是有啦,不过,发烧时吃不太好,你发烧吗?”
“没有,只是鼻子很痒而已。”
“会过敏吗?”
“不会。”
“嗯,那就好,我给你一种非常有效的安眠药。”忍冬医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着异常温驯地向他致谢的兰说,“你看起来真的很疲惫,今天晚上好好睡吧。”
“谢谢。”
“我的皮包放在房里,你跟我一起去拿吧?”
“嗯,好的。”
“那种药的药效很快,你要回房后再吃,知道吗?”
医生带着兰走出餐厅时,我们也跟着转移到沙龙。名望奈志坐在壁炉前的矮板凳上,跟深月闲聊着。榊坐在沙发上,把脚伸得直直的,一副很无聊的样子,猛抽着烟。
“8月那个案子,”枪中在榊对面坐下来,问他,“犯人抓到了吗?”
“什么?”榊挑起粗粗的眉毛说,“什么案子?”
“就是在你祖父家发生的那起抢劫杀人案啊。”
“啊,那个案子啊,”榊突然撇过脸去,吐了一口烟,“不知道,应该还没抓到吧。”
他的态度显得很不友善,好像很不愿意再提起那个案子。于是,枪中不再触及那件事,我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忍冬医生从餐厅走进沙龙。兰没有跟来,大概是拿了药就回自己房间了。
“榊,你不用去陪陪兰吗?”坐在壁炉前的名望说。
榊轻轻摆动夹着烟的手,微微一笑,说:“我最不会应付心情沮丧的女人。”
“还有没有其他人身体不舒服?请不要客气,告诉我。”医生边环视大家,边顺手关上了门。
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放在沙发前茶几上的烟具盒,突然发出巨响,摔落在地上。
最吃惊的人是我;当然,其他人也吓了一大跳。但是,榊可能以为是谁的手碰到才掉下去的;或是谁动到了桌子。可是,其实这些都不是烟具盒掉下去的原因——至少我看到的不是那样。
没错,我都看到了。当时,我看了一下榊回答名望时的表情,听到医生的声音,正要回过头去时,清清楚楚看到烟具盒从桌上掉下去的瞬间。
就我所看到的,并没有任何外力施加在烟具盒上。当我听到医生跟大家说话的声音,还有关门声响起的同时,烟具盒就像在冰上滑动一般,突然滑落地面;根本没有人碰到烟具盒。
我怀疑过自己的眼睛,也曾想过会不会是震动引起的。没错,烟具盒是放在茶几边缘,可是,刚才关门的力量,并没有大到足以震落烟具盒。
“刚才有地震吗?”我没头没脑地问了枪中这么一句话。
“地震?我没有感觉啊。”看到烟灰缸中的烟灰撒落一地,枪中慌忙跑过来。
“可是,刚才……”
“不是我弄掉的喔。”榊耸耸肩膀说。他好像没有看到烟具盒掉落的那一瞬间。
“那怎么会……”
“大概是某种巧合吧?”
某种巧合——这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用的一句话,暧昧却具有说服力。我怎么也想不通,而且越想越觉得恐怖,最后也只好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说法。
可是,另一方面,的场在温室里所说的谜般的台词,再度掠过脑海——这个家有点怪异,尤其是有客人来访时,就会突然动起来。
“糟糕,”正要捡起烟具盒的枪中,忧心忡忡地说,“这下麻烦了,”
枪中握着烟具盒的把手,慢慢拿起烟具盒;另一只手则把从烟具盒中滚落出来的圆筒形烟灰缸,放在茶几上。那个烟灰缸是铁制的,看起来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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