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其事地说着,边说还边看看深月跟画框中的画,两相比较。
“我会叫末永来修理,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段时间内,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冻结了般伫立在原地。
深月可能也对我这样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吧。
我问我自己,眼前的这件事到底代表什么意义?
老旧的锁链断裂,画掉下来了。
没错,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奇怪,这是非常理所当然的现象。
可是……
我想到损毁的烟具盒、温室里枯萎的兰花,而现在——现在又……
“铃藤,”深月的声音唤醒了我,“已经2点半了,该上楼去了。”
我们在鸣濑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下离开大厅,我踩着梦游般的步伐走在深月前面,爬上楼梯,从回廊走到楼梯平台。
有很多话想告诉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连肖像画掉落之前她要告诉我的话都忘了问。
途中经过走廊尽头的门厅时,我突然注意到摆在角落的鸟标本。
之前,我没有特别去端详过这个标本,这只鸟全长约五六十厘米,深紫黑色翅膀,与翅膀同颜色的长尾巴上有白色条纹,眼睛四周有红色圈圈。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是雉鸡的标本。
顿时,我觉得心脏好像被狠狠地揪了出来。
下雨了,下雨了。
我耳边响起了令人怀念的歌魄——不,现在已经变得恐怖而且可恨了。
小雉鸡呃喔呃喔啼叫着,
小雉鸡也很冷很寂寞吧。
不会吧……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走在我后面的深月,可是,我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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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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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已经聚集在餐厅了。
坐在餐桌靠壁炉那边角落的彩夏,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大概是看到我跟深月一起进来,而在胡乱猜测吧。
我没有对她的眼神做出任何回应,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来。
这个位置刚好跟彩夏成对角,旁边坐着忍冬医生。
“末永说发生了一件怪事。”的场把茶壶里的红茶倒给大家后,在枪中旁边坐下来,“温室里有很多鸟笼,由末永负责照顾,他说其中一只鸟变得很虚弱。”
“鸟?”枪中疑惑地看着女医,“什么鸟?”
“是金丝雀,德国种的黄色金丝雀,名字叫梅湘。”
“梅湘?”枪中重复这个名字,“是‘图伦嘎利拉交响曲’的梅湘吗?这是谁取的名字?”
“末永取的,他帮鸟取的名字,全是他最喜欢的作曲家的名字。”
“哦——他说那只梅湘变虚弱了?”
“是的,他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突然变成那样了。”
“会不会是生病了?”
“他说好像也不是。”
“你没替它看看吗?”
“我只会看人。”女医平平淡淡地说。
枪中耸耸肩,尴尬地搓搓鼻子说:“奇怪是蛮奇怪的,不过,好像跟案子没什么关系。”
涂着黑漆的餐桌上,摆着美昧可口的酸樱桃奶油水果小馅饼。
的场小姐推荐给我们说,这是井关悦子亲手做的,所以味道非常特别。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一直沉默不语的名望奈志,吃了一口小馅饼后,又像平常一样发起牢骚来。
他用舌头舔掉沾在嘴角的奶油,舔得有点夸张不自然,“雪还是下得那么大,真是的!”
“的确蛮糟糕的,”忍冬医生在红茶里加入了一大匙的砂糖,“大约十年前左右,我也遇到过这样的大雪。那一次我正好越过山头去某个村子,突然下起大雪,被困在那里整整一个礼拜。”
“只能乖乖等着雪停吗?”
“没错。不过,相野的人已经很习惯大雪,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一点一点进行铲雪作业了。最慢再过两三天就会有办法了,而且,这期间内雪也应该会停了吧。”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
我看着坐在斜对面的深月,她大概也注意到我的视线,一只手贴在脸颊上,微微低着头。
也许是我太多心吧,总觉得她的脸比平常更苍白;表情也更僵硬了。
“车子还是不能动吗?”
“至少我的车不行。”忍冬医生咬着厚实的下唇。
名望把目光移向的场,说:“这个家的车子呢?”
“除了平常的轿车之外,还有一辆跑长距离的车。”女医回答他。
名望“啪”地弹指说:“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很不巧,上周故障后就一直没有修好,好像得开到修车厂修理才行。”
“唉,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这么巧呢。”
“车库在哪里?”枪中问。
女医往图案玻璃墙望去,说:“在前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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